李珣知道吴高策心善,他的话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摆弄他的地龙。接着李珣将挖到的地龙全部剁碎,用布袋装裹起来。再将带来的粥米水倒入其中,放在太阳下暴晒。渐渐的,剁碎的地龙在烈日的暴晒下,飘出了腥臭的味道。路过的村民,无不捂着鼻子,加快步伐离去。“这李珣又在搞什么鬼?臭死了,粥米不吃,倒在地龙碎块上暴晒?”
“败家子罢了,连老婆都能卖了,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面对众人的嘲讽议论,李珣并未理会,而是坐在地上耐心等待。等到了傍晚时分,李旭上前一闻,一股剧烈的腥臭袭来。“呕~~这个味道,够了!”
李浩使劲压了压已经翻滚到嗓子眼儿的胃液。随后便将布包装入竹篓,来到洮河旁边,再将竹篓沉入河底。洮河两岸水浅,水流速度慢,所以给了李珣捕虾的绝佳位置。果然不出李珣所料,腥臭的地龙碎块,很快便引来大量河虾。不一会儿的功夫,竹篓就塞满了上来进食的河虾,李珣提起竹篓将河虾倒在地上,又将其沉入河底。几下来回,李珣便装了满满当当的一筐河虾。若不是装不下了,李珣这袋地龙还能再捕几筐!回家的路上,路过村头吴高策的茅草院子时,李珣停下脚步喊道,“高策叔!高策叔!”
几声过后,木门悄然打开,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头,一脸警惕问道,“李珣?你来干什么,吴高策不在屋,我家里可没东西借你的了!”
“英婶儿,我没想借东西,今天高策叔帮了我,我答应分他好处,这是半筐河虾,你收好了!”
李珣说完,“哗啦”的一声,便将竹筐倒下,半筐河虾瞬间铺在门槛外。没等英婶回应,李珣转身便离开了。英婶看着铺满门口的河虾,大部分还不停的蹦跶,一时间也吓愣住了。这李珣哪里来的这么多河虾?要知道这个年代,肉可金贵着,尤其是这山村里,每家每户过年能吃上几回肉,都算是富足的了。虽然鱼虾可捕,但是谁能一下子捕这么多上来?“娘!娘!是虾!”
屋里,一个毛头小子钻出来,看着满地的活虾,眼睛都直了!看着小儿子馋嘴的模样,英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吴高策背着竹兜回来了,英婶连忙上前说道,“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李珣说你今日帮了他,刚刚送来了半筐河虾,咱到底收不收啊!”
“我不过是帮他挖了些地龙罢了,他哪里来的河虾?你真没看错?”
“李珣我还能认错,之前还偷了我几个鸡蛋呢!”
英婶白了一眼,不过既然吴高策确实帮了李珣,这虾倒是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小娃子正是长个的时候,一年到头没吃过几回肉,这半筐河虾,能吃上好些日子!“不行!这虾我们不能收,那李珣背了几十两银子的债,老婆都要给卖了,咱们不能拿!”
吴高策说完,蹲下身来就开始捡虾。英婶见此,连忙拉住吴高策的手道,“当家的,小娃子嘴馋,你就给留点儿开开荤吧!”
吴高策回过头来,看到小儿子馋嘴的模样,没忍下心。抱了两把虾放在地上,提着剩下的河虾,追了上去。刚出门,便遇到了正溜达的张世宏。张世宏看着吴高策背着的半筐河虾,一时间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哟!吴叔这是要开大荤了?”
“李珣给的,我给他还回去!”
吴高策着急朝前走,没怎么搭理张世宏。张世宏闻言,顿时愣住了,这李珣早上不都还在挖地龙吃吗?怎么这会儿就有虾吃了?…虽只有半筐河虾,但是李珣瘦弱嶙峋,背在身上,感觉十分的重,只能走一段歇一段。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吴高策追了上来,“李珣,你的虾,还你!”
李珣转过头来笑道,“高策叔,你帮我挖了地龙,我分你半筐河虾,这是说好了的!”
“什么说好了,你身上还背了债,赶紧把这虾拿去集市上卖了,兴许还能凑点儿钱来!”
吴高策一把将竹筐塞到李珣怀里。“高策叔,这河虾你拿着吃,你要是真不好意思,明早叫上你儿子,再帮帮我,咱们再多弄些河虾来吃!”
吴高策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感情这小子是用地龙捕了河虾啊!但是地龙怎么能用来捕虾呢?河虾它也不吃这东西啊!不过看到李珣这么瘦弱的身子,都能捕下一大筐,兴许他还真有办法!…家中,齐幼萱正站在门口,不断朝外凝望着,李珣已经出去了大半天了,还没有人回来,不知道是去赌了还是逃走躲债了!“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正待齐幼萱心急如焚的时候,李珣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眼前。齐幼萱连忙松了一口气,赶紧跑上前去。却发现李珣背着半筐河虾,顿时大惊道,“夫君,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么多虾?”
“我抓的!”
抓的?齐幼萱睁大眼睛盯着李珣,满眼的不置信。夫君这么瘦弱的人,一点儿水性都没有,怎么可能抓这么多虾!莫不是又偷了哪家的成果!李珣又笑着说道,“快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吃油焖大虾!”
齐幼萱闻言,立马摆手道,“夫君,我吃早上剩下的米粥就好。这些虾留着卖到县城里还债!”
李珣走进院子,将住筐放到地上,“放心,还债我有办法,你这么瘦,放心的吃,给你补补!”
李珣越是这么说,齐幼萱心中越是忐忑不已。夫君这么着急吃掉,这河虾多半就是偷来的!很快,李珣便挑了几大碗肥壮的河虾准备下厨。进了灶房,李珣才发现家里的物资有多贫乏。除了陶碗里有一些粗盐外,连一点儿油都没有。齐幼萱见李珣愣在原地,以为他犯了难,于是上前道,“夫君,往日里你都未曾下过厨,还是我来吧!”
李珣摆手道,“你莫管,只需烧好锅,今日我们便开荤吃虾!”
调味料没有无妨,他李珣照样能做油焖大虾!齐幼萱见此,也没有再劝阻。她想好了,夫君既要下厨,就算做的多难吃,她也要全部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