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山也是焦急万分,“就在刚刚,张世宏和林梦过来告诉我的”……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吴小山带着张世宏和林家三兄弟,在入城之后,便和李珣分开,运着河虾朝集市而去。谁料刚刚到达摊位,一众持棍流民便围了上来。“你们想要做什么?”
张世宏大喝一声。前些日子,他一个人运虾来卖,遇到这些人,还有些犯怵。今日有吴小山在旁,他还怕什么?带头之人,将棍棒抗在肩上,冷笑道,“干什么?我乃集市管理者,奉命来收税,今日你们若是再不交税,就甭想在这儿卖虾了!”
张世宏细眼一看,此人不正是前些日子新的恶霸震破天吗?于是说道,“我们凭什么交税?入城之时,官府已经抽了半成出去!”
“我管你入城交没交,今日要想在这儿卖虾就必须交上税来。而且不仅要交今日抽税,还要补以前的税!今天卖的钱不够,那就从明日卖的抽,明日的不够,就抽后日的,哪天交够了,哪天恢复正常!”
此话一出,将周围摊贩纷纷吓呆住了。之前他们一直羡慕妒忌李珣这家卖虾摊位不交税。可现在一看,谁还羡慕?照这么个交法,这半个月的河虾都得填进去啊!张世宏也是气得满脸通红,“你们可知这家摊户的主人,可是读书人!读书人,连翻九江都要礼让,你们惹得起吗?”
对面的震破天闻言纷纷大笑起来,“哈哈哈!读书人?放你娘的狗屁!一个靠银子买来的小童生,还敢自称读书人,真是不怕害臊啊!”
“你们,你们敢辱没读书人?”
张世宏大惊,没想到李珣的童生身份都不管用了?“老子辱没的就是你,看来你们这群人是打定主意不交税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都上,给我砸!”
震破天一声令下,手底下的流民纷纷持棒冲了上去,对着运虾的木车就是一顿猛砸。张世宏惊得大喊,“小山!快帮忙!”
吴小山见此也不犹豫,直接冲了上去,三拳两脚便轰翻好几个人。就在这时,一个阴沉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都住手!你们都是何许人也,竟敢在集市当街斗殴?”
吴小山收住手,转头望去,却发现站在大家面前之人,不是翻九江又是谁?“翻九江?”
一旁的林白有些吃惊,刚刚这恶霸闹事的时候不见人影,冲突一起翻九江便出现了,这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故意做的局!这时,震破天抢先告状道,“大人,您来的正好啊,这人在集市不听我等劝阻,霸占摊位不说,还对我们大打出手!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吴小山被对方恶人先告状的无赖行为气得牙痒痒,直接提起被他揍翻的流民大喝道,“翻九江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我们正要卖虾,分明是他们打砸再先,我们回击是不是应该的?”
翻九江嘴角微抽,眼前这人真是好大胆子,敢直呼他的名字?这周边集市,哪个不是敬他怕他,眼前此人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他翻九江怕了李珣不成?“哼!这实际到底如何处置,本衙役难道还需要你来指点?”
“我哪里指点了,分明就是他们…”“放肆!”
翻九江大喝一声,直接把吴小山打断,“你们当街斗殴,影响集市正常运作,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来人啊,把这些人统统给我抓起来!贩卖的货物全部充公!”
吴小山憋屈极了,分明是对方先动手打砸的,为什么要抓他们,还要没收他们的虾?“你们谁敢!这是珣哥的虾,你们谁也不许动!”
说完,吴小山一脚提起地上的棍棒,就要打上去。翻九江见此,嘴角上扬,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今日不来个杀鸡儆猴,怎么镇得住这帮“目中无人”的混账?只见翻九江握住佩刀,“噌”的一声,便将刀身抽出。只要他吴小山敢动一步,他立马便能将其砍杀当场!林白见此连忙上前夺过吴小山手里的棍棒,远远扔在地上,“翻大人!我们乃做生意的贫苦百姓,绝无与官府作对的念头,请明鉴!”
吴小山一惊,这林白把棒子扔了,那他更难对抗眼前这群人了,“林白,你做什么?”
“小山,别说了!民不与官斗,你要是拿上棒子对抗,是能被当街杀头的!”
林白的低声提醒,顿时让吴小山清醒了,要是在之前他是断然不敢与衙役这么说话的。主要是这些日子,跟着李珣做事,胆子和行为都大胆好多!对面的翻九江见吴小山扔了棍棒,心中顿时暗骂数声。这个林白他认得,以前经常被抓进衙门里问话,属实是个老滑头!现在吴小山扔了对抗工具,他还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有法子对付他们。“哼!给我上拷,带回去审问!”
他就不信了,这些人进了牢狱,还能禁得住严刑拷打?吴小山气愤不已,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拷?正要起身的他却被林白拉了下来,“小山,记住了,等会儿进去了,任何话都不要说,任何事情都不要招。只需要等着就好,我相信珣哥会救你出来的!”
吴小山暗暗点头,只要提到李珣,他的心便沉稳了些。林白交代完,立马冲着身后的林梦喊道,“你们快走,去通知李珣,让他想办法救我们!”
林梦听到大哥的命令后,一刻也没有犹豫,抓起张世宏就跑。翻九江大惊,指着两人大喊道,“给我追!一个也不要放过!”
可林梦是什么身手?平日里偷盗惯了,即便带着张世宏这个拖油瓶,也在街巷中左拐右窜,也轻易将追捕的人甩了开去。翻九江听到手下追丢了,气得直跺脚,“哼!先把你们几个带回去好好审问,我看你们今后还敢不敢在集市闹事!带走!”
翻九江一声令下,便将吴小山、林白和捕虾队的众人带走。而翻九江前脚还没走出几步远,震破天便爬起身来,对着周围的商贩耀武扬威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和我震破天作对的下场,我告诉你们,从今儿起!抽税不仅两成抽税和一成流水税了,还要外加一成维护税!”
此话一出,众多摊户也是怒不可遏,本来加上入城的税,就已经达到3成半。现在还要多加一成税,到手来一天还能赚多少钱?看着一众要动怒的摊户,震破天冷笑道,“怎么?你们难不成还敢有意见?看见今天这李珣的虾摊了吗?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众摊户闻言,顿时吓得没了动静。震破天说的没错,这税谁敢不交?谁的家里没妇幼老小的?家中几张嘴巴都等着他们卖些银两回去过日子。若是真惹怒了震破天,被官差带走,在牢狱里过上些日子,恐怕家里就要饿死人了!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默认了新增的抽税。震破天看到摊户各个唯唯诺诺的样子,脸上更是大为得意的笑起来。这些摊户农民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他只需三言两语便能将他们的胆子狠狠踩在脚底!……视线回到李珣这边,李珣了解完整个事件之后,又问道,“那林梦和张世宏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吴大山焦急道,“他们说等不了你出来,已经先去县衙敲鼓鸣冤了!”
“什么!”
李珣大惊道,“这两蠢蛋,今日可不是升堂之日啊!”
不是升堂之日,若是击鼓鸣冤的话,是要挨杀威棒的!“珣哥,那怎么办?”
吴大山急得满头是汗,他的弟弟小山可是被抓走了。“先别急,我们赶紧去县衙,看看能不能补救!”
“好!”
吴大山点头,连忙驾着马车朝县衙而去。“咚!”
“咚!”
“咚!”
…一声声鼓声响起,县衙里的瞌睡的衙役们顿时吓的惊醒起来。“门外何人鸣冤?”
门内衙役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