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是法学生,凡事都以法为依,所以她才敢这样直截了当地上前要人。很快,门开了。有保镖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声道:“这里是私人住宅,你再骚扰我们就报警了。”
“行啊,那就聊聊昨晚非法囚禁的事吧。刚好我是当事人,咱们警局见,我相信法治社会是公平公正公开…”“让她进来吧!”
里面是谢夫人的声音。聂辞也不含糊,用力将另一扇门推开,门咣的一声撞到墙壁上,重重弹开,她则大方走进去。“谢夫人您在啊,那就太好了,咱们就聊聊昨晚上吧。”
阿木阿金两个人都傻傻地站在原地,被她这又酷又潇洒的举动给彻底征服了!“我去!真是厉害啊!”
“不论结果如何,就冲她这份胆量,我就服了!”
可是下一秒两人又面面相觑,要不要跟进去啊?还不待他们商量出个结果,大门就在他们面前砰地又关上了……聂辞听到身后的关门声,也没回头,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那,甚至脸上还有点不耐。“虽然我跟谢夫人以及您的家人接触不多,但是观其行事风格,倒是都够刚硬的了。”
她抬眸去看站在院子对面的人,微微一笑:“我要是您啊,我会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修复缺失的亲情上,也不会冒着爆血管的风险,也跟要自己的晚辈较这个劲。”
——阿金不时看手表。“怎么回事?这也太安静了吧?”
“是啊,应该早就打起来才对,怎么没听到动静呢?”
阿木也是疑惑。阿金看他:“如果聂小姐再不出来,咱们就……报警吧。”
“瞧你这点出息!报什么警?咱们以后出去再怎么混?会被嗤笑的!”
阿金也知道,报警被他们外面那群兄弟视作最窝囊的举动,但现在明显救聂小姐才是首要啊!突然,门又被打开。聂辞出来了。手里还抱了两盆花,一看就是稀有品种,花开得极美。阿金阿木连忙迎过来,“聂小姐!”
“聂小姐,我们龙安哥呢?”
阿金使劲踮起脚尖往里看。聂辞也不含糊,把花盆一人怀里塞了一个,“这花可值钱着呢,回头放你们客栈院子里。”
“……聂小姐……”阿木还没问出什么呢,就先抱了盆花,他怔怔地低头看一眼。门又打开。谢龙安嘴里叼了根烟,也懒洋洋地走出来。“龙安哥!”
“哥!你终于出来了!”
两人开心得不行,就差把怀里的花盆给抛出去。“花!我的花!”
聂辞赶紧摁住两人,又扭头去看谢龙安。后者淡淡瞟了她一眼,将目光挪开。阿金阿木愣了下,这是……吵架了?“龙安!”
盛薇也跟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行李箱。阿木悄悄问:“龙安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盛小姐以后就是咱们的贵客了。”
聂辞在客栈只是兼职,但她的工作态度却是无比认真,俨然已经把盛薇当作贵客接待了,还示意两人过去帮她拿行李。谢龙安看起来有些烦躁,脸上没有半点起伏,眼神却都是戾色。“走啦。”
他率先坐上车。“龙安哥,我跟你坐一辆!”
盛薇开心地过去。聂辞一看这情形,很是识趣,站在路边就要打车。谢龙安坐在车里,看到路边的身影后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聂辞本来以为挺好打车的,结果等了半晌也没有车子路过。好在这边位置还不算远,她走回去也用不了多久。于是,她就依照记忆往客栈方向走。鸣——就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来一辆车,车灯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去看。很快,车门推开,有人从里面下来。他靠在车边,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扭头朝她的方向,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聂辞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清那人时她好笑地提起唇角,然后慢慢走过去,“又回来干吗?”
“刚才看到路边有只蜗牛。”
谢龙安不紧不慢道:“走得太慢,我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可要谢谢您了。”
聂辞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就坐进去,“麻烦,送我回去吧。”
谢龙安抿了抿唇,垂眸轻笑了声,将烟摁熄。上了车,他看一眼旁边的人,“叫不到车,怎么不知道打电话?”
“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路,叫不到车我就走回去啊,反正也没多远。”
她回得理所当然,但谢龙安却皱眉。“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解决这样的问题?”
“是啊。”
聂辞笑下:“习惯了。”
从父亲坐牢后,她就没有谁可以依靠了,生活中无论遇到大事小事,都是她一个人解决。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少了些期待就会少很多痛苦。谢龙安看了看她,慢慢发动车子。聂辞今天着实是累了,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会,身边的男人却缓缓道:“把我的电话记牢了,以后不管你在哪,只有你打电话,我就会马上到。”
聂辞没反应。好像睡着了。车子稳稳地行驶着,车内的气氛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聂辞的头慢慢抵在窗户中,微微颤动的睫毛,渐渐温润了……回到客栈,谢龙安停下车。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人,聂辞是真的睡着了。她睡得很香,甚至还发出轻轻的鼾声。像头小猪,挺可爱的。谢龙安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侧过身,一手撑在方向盘上,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聂辞长得好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好看的女人谢龙安也见多了,也没有说多能打动他。聂辞不一样。她就像块磁铁,牢牢吸附着他的目光,哪怕没在看她,也会情不自禁捕捉着她的声音。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即便是青涩少年时光,他也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如今,他就这么看着她,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谢龙安幽幽地想,看来他是真的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