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早饭,阮星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阮星蘅边喝豆浆边瞟了一眼。对面的顾玄瑾抬眸,柔和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阮星蘅不慌不忙地喝完豆浆,擦了擦嘴,冲顾玄瑾笑了笑,“我吃完了,那我先去接电话。”
“好。”
顾玄瑾点头,看着她离开餐厅。阮星蘅刚接通电话,那边阮卓凡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马上过来医院一趟,看看你做的好事。”
阮星蘅惊讶地道,“医院,出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过来看!”
阮卓凡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阮星蘅挑了挑眉,猜测应该是阮北进医院去了。把手机揣回兜里,阮星蘅返回餐厅跟顾玄瑾交代了一句,“我先出门了。”
顾玄瑾点了点头,叮嘱道,“路上小心。”
阮星蘅坐的是瑰园的车,司机在前头开车。阮星蘅偏头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没注意到旁边的白色手提包里爬出一条滑溜溜,颜色极其鲜艳的小蛇。小蛇静悄悄地沿着阮星蘅的腿爬上她的手臂,感受到手背传来的冰凉的滑腻触感,阮星蘅低头看去。小蛇立着半个身子,两只黑黢黢的眼睛正哀怨地看着她,好像在抱怨已经冷落了它好久。阮星蘅无奈地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小蛇的头顶,轻声道,“这几天太忙了。”
小蛇把头歪向一边,气呼呼的。阮星蘅低头亲了亲它,安抚道,“别生气了哈,一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小蛇还是不拿正眼看她。阮星蘅把小蛇托到手心,然后用指腹从蛇头轻抚到蛇尾。小蛇舒服地眯了眯眼。阮星蘅露出宠溺的笑,每次小蛇生气了就得这么哄。……医院总是人满为患,阮星蘅穿过拥挤的大厅来到住院部。来到病房门口阮星蘅刚要抬手敲门忽然就听见里面的哭诉声。“卓凡,你看见了吗,星蘅她平时的柔软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啊,她这次敢把小北丢在郊外,下次她就敢杀人了啊!”
赵宁哭的歇斯底里。“我可怜的小北,在郊外淋了这么一场雨还不知道会留下什么病根,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阮星蘅勾了勾唇角,倒打一耙这种本事赵宁母女俩可谓是炉火纯青。她抬手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阮卓凡说——“别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没有小北的手笔,星蘅一向聪明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去害她!”
阮星蘅的手滞在半空,有点惊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唱什么戏,一个个都在打与君的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北她年纪还小看不清楚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蠢?我为什么让阮星蘅打理与君,因为她确实有能力,并且现在背后还有顾家,还和墨川有关系,有她在与君的未来会更上一层,但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把与君给她你明白吗!我的苦心你明白吗!”
呵。阮星蘅无声地嗤笑,原来阮卓凡是想让她为阮北铺路啊。还好,从记事起她从来都没有对阮卓凡抱有一丝一毫的期望。里面的赵宁似乎愣住了,久久没有出声。阮星蘅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阮卓凡,阮卓凡的脸色不太好看,“进来吧。”
阮星蘅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阮北,沉默不语。赵宁还在琢磨阮卓凡的意思,也没有说话,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终究还是阮卓凡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星蘅,小北是被好心路人送回来的,昏迷前说是你故意把她骗去郊外。”
阮星蘅苦涩地笑了一声,长睫微垂,“那爸爸信了小北的一面之词吗?”
“你可以解释。”
阮卓凡背过身不看她。“我的解释爸爸会信吗?”
阮星蘅抬眸,目光沉静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既然不信,那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阮卓凡回头,表情难掩惊讶。今天的阮星蘅好像有点不一样。知女莫若母,赵宁心里明白阮北大概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低低抽泣一声,“算了算了,都别追究了,就当扯平了吧,谁也别怪谁了。”
阮卓凡目光微沉,“星蘅,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姐妹,小北之前不懂事做下错事,如今也受到惩罚,爸爸希望你们从今以后能和睦相处,不要再勾心斗角。”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来到阮星蘅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爸爸明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小北比不上你,与君交给你打理我很放心。”
阮星蘅瞥了眼放在她肩头的手,直觉一股恶心感翻涌。虚伪极了。阮星蘅低眉顺眼地道,“我都听爸爸的。”
阮卓凡露出欣慰的笑,然后交代赵宁两句后离开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阮星蘅看向还在装模作样擦眼泪的赵宁,接触到她的视线,赵宁忽地生出危机感,往后退了两步。阮星蘅冲她露出笑容,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走向赵宁。每走一步,她腕间的银铃就响一声。赵宁如临大敌,抖着手指指她,“你别过来!”
阮星蘅恍若未闻,一步一步逼近。安静的病房内,银铃清脆的铃声格外刺激神经。病床上的人忽然哼声,“额,好痛,我的头好痛!”
赵宁担忧地扑过去,“小北,小北你怎么了?”
“头,头好痛。”
阮北捂着头,五官皱成一团,“好像有人在拿针扎我的头,好痛。”
赵宁猛地看向阮星蘅,阮星蘅轻轻一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清脆的铃声像魔咒一般,阮北更加痛苦地呼喊,“啊,好痛。”
“你对小北做什么了?”
赵宁恐惧地盯着阮星蘅,声音抖得不行。阮星蘅淡淡开口,“我不懂赵姨的意思,我能对小北做什么?”
赵宁畏惧地瞪着她,“你,你是……”阮星蘅目光静静地看着赵宁,轻轻晃动银铃。银铃一响,刚刚噤声的阮北又发出痛苦的声音。赵宁脸色白了又白,阮北还是着了阮星蘅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北她是无辜的。”
赵宁深吸一口气道,“有什么都冲我来。”
阮星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幽幽开口,“赵姨好狠的心啊。”
赵宁看了看又昏睡过去的阮北,目光微沉,“有什么事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