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川没有什么反应,视线从李阿雅的脸上移到天花板。“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报复墨川?你不是喜欢他吗?”
李阿雅拉了一条椅子坐下,冷冷地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说来说去,她要报复的人只有阮星蘅罢了。“你拿什么和我合作?”
顾长川淡淡扫了她一眼。李阿雅敢来,当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她勾了勾唇,道,“你知道墨川为什么会突然重伤你吗?”
“为什么?”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你确实和阮星蘅勾搭成奸。”
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怎么就让人理解不过来了。顾长川疑惑不解的眼神落到李阿雅脸上,“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李阿雅道,“墨川被我催眠了,只是催眠出现了问题,导致没有呈现我想要的效果,你应该也看到了墨川的眼睛,变成了红色,那就是他被催眠的象征。”
“……”顾长川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东西,“言简意赅,说点人能听懂的。”
李阿雅在轻纱的遮掩下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难怪处处被墨川压制,实在是太笨。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总而言之,我用了某种手段,让墨川相信了阮星蘅和别的男人有染,并且让墨川的性格变得更加极端,现在的他,只要受到很大的刺激,百分百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到那个时候,你作为他的弟弟,不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他所有的东西吗。”
顾长川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刺激能让他变成疯子。”
“当然是阮星蘅。”
一提到阮星蘅,李阿雅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冷厉,“我有一个办法,能保证墨川一定会发疯。”
“什么办法?”
“生挖阮星蘅体内的金蚕蛊。”
顾长川不知道金蚕蛊是什么东西,但是光听到生挖两个字,他的脸色就变了,震惊地盯着李阿雅,“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对阮星蘅有心思,但是阮星蘅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她身体里面有金蚕蛊,不挖了她的金蚕蛊,你永远都不可能把她栓在身边。”
李阿雅眯了眯眼睛,杏眼里闪过一丝算计。金蚕蛊寄生在心脏上,要挖出来就得剜心,九死一生。她先哄顾长川和她合作,到时候阮星蘅就算是死了,顾长川拿她也没有办法。一会儿是催眠,现在又是什么蛊,顾长川感觉他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李阿雅继续诱哄,“我们苗族有秘法,就算是生挖也不会伤到性命,我们只需要让墨川看到阮星蘅痛苦的画面,他就一定会受到刺激而变成疯子,阮星蘅没了金蚕蛊就和普通女人没有区别,你将她栓在身边,她也没办法反抗。”
“呵,他要是疯了,会放过我?”
想利用他,真当他是傻子。李阿雅不慌不忙地道,“我们的计划当然要暗中进行,不能让除了我们俩以外的人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借刀杀人,完美隐身。”
轻纱层层叠叠,女人的脸隐在其中看不真切。顾长川眯了眯褐色的眸子,猝不及防地问道,“你为什么戴这个东西?”
李阿雅搭在腿上的两只手倏地收紧,“这和我们的合作没什么关系。”
“你很恨阮星蘅,为什么,就因为墨川喜欢她?”
“是。”
李阿雅没有透露太多,她怕透露太多恨意会让顾长川警觉,顾长川喜欢阮星蘅,肯定不会希望阮星蘅去死的。她巴不得阮星蘅去死。她一定会让阮星蘅去死。“你走吧,我考虑好会给你答复。”
顾长川没有立马就做决定,他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个李阿雅他不熟悉,不能贸然答应,以免造成什么后果。李阿雅相信顾长川一定会答应的,她离开椅子,离开了病房。下楼梯的时候,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往前栽倒。正当她以为要摔下电梯时,忽然有一双手扶住了她。“小姐,小心!”
李阿雅身体发软,站立不稳,倒进男人的怀里,“麻烦你扶我到旁边休息。”
男人把她扶到走廊上的长椅坐下。“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李阿雅缓过来,抬了抬头,隔着轻纱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只看出大约的轮廓。她道谢,“我没事,谢谢。”
“哦,好,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护士。”
说完男人就转身走了。他的声音实在好听,李阿雅忍不住撩开轻纱看过去。男人身形颀长高大,穿着黑色的大衣,步伐稳健,周身的气质矜贵优雅。似乎察觉到了女人的目光,男人回头。李阿雅赶紧放下了轻纱,心头微跳,那个男人竟然是弗朗西斯。阮星蘅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阮星蘅好朋友的丈夫。李阿雅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她要阮星蘅身边的人也不得安生。如果她破坏了弗朗西斯和苏卿卿的婚姻,让苏卿卿被弗朗西斯始乱终弃,作为苏卿卿的好朋友,阮星蘅恐怕要恨死她了。不过。李阿雅摸了摸她的脸,凹凸不平的触觉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必须先把这身皮囊治好,不然拿什么去勾引弗朗西斯。她已经把阮星蘅给她下蛊的事告诉了阿爸,阿爸也没有办法帮她,但是能帮她研制出治愈伤疤的蛊虫,只是治愈的过程也非常痛苦。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痛,总有一天她会全部还给阮星蘅!……阮星蘅和佣人闲聊的时候,佣人提了一嘴帝月城有一间道观非常灵验,不管是求什么的,都很灵。阮星蘅心头一动,准备也去拜一拜,跟墨川发了消息后,她就约上了柏莉儿一起。她提前到了道观,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弗朗西斯搀扶着柏莉儿朝她走过来,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阿蘅,等很久了吗?”
柏莉儿牵起她的手,笑容明媚。阮星蘅摇了摇头,“没有。”
柏莉儿对弗朗西斯道,“你去上班吧,开车小心一点。”
弗朗西斯还是不太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跟着的保镖,又亲了一下柏莉儿的额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本来是夫妻恩爱的画面,阮星蘅却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弗朗西斯离开后,柏莉儿让保镖们远远地跟着,不要靠近她和阮星蘅。阮星蘅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卿卿,你和弗朗西斯……”柏莉儿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低声道,“阿蘅,我低估了这次任务的难度,这个孩子,我恐怕得生下来,否则,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取得西斯家族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