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给鹿桐探班。她对拍戏非常好奇,很早就醒了——非常难得的,她醒了,裴行川还没醒。田椒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六点多,她和鹿桐约的十一点,现在还太早了,可又睡不着,她干脆翻过身,借着睡眠灯看着裴行川的侧脸。这个人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眉眼线条,鼻唇轮廓,下颌弧线,都精美的仿佛出自大师之手的完美大理石雕像。他睡着时,反倒要比醒着时显得凌厉冷漠,或许是因为在田椒面前他的表情经常是柔和或笑着的,此时田椒才发现,他的面部线条十分生冷,就像是淬在冰水中的一把锋利无匹的长剑,不带半点柔和,连纤长眼睫和眼尾形成的夹角都有一种刀削般的冰冷。田椒伸出手,柔软的指腹触到他的眼睫,指尖顺着面部轮廓往下,停在他唇角。“再冷硬的人嘴唇也是软的嘛。”
田椒小声嘟囔。那只手忽然被抓住,裴行川猝然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点惺忪混沌,反而一片清明,他侧眸看向田椒:“在干什么坏事?”
“哪有干坏事。”
田椒说:“在欣赏你的美貌。”
她忽然起身,坐在了裴行川腰上,垂眸看着他:“你这样看上去很好欺负。”
“……”裴行川眉尖微蹙,忍耐了一下,道:“好欺负,我?”
“我以前看那些土匪抢压寨夫人。”
田椒说:“他们都喜欢这样压着别人,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姿势会让人有种掌控欲被满足的感觉。”
裴行川眯起眼睛,“下来。”
“小气。”
田椒说:“不就是坐一下嘛。”
她说着就要滚回自己的位置,裴行川却蓦地伸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腰,将她结结实实压了回去,且往前按了按。田椒一愣,红润的唇微微张开,“你……”“上过生理课没有?”
裴行川声音喑哑,看着黯淡光线中穿着雪白睡裙一脸茫然的小姑娘,“知道男人早上会很容易冲动吗?”
“以、以前不知道。”
田椒结结巴巴的说:“现在知道了。”
“你快放开我,我要起床去学习了!”
她手脚并用的就想爬走,裴行川的力气却绝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瞬间两人位置颠倒,裴行川将她压在了身下,田椒清楚感觉到了从男人睡衣领口之间溢出来的蓬勃热气,熏得她雪白的肌肤都泛出微粉。“这么小气。”
裴行川把她的话还她:“不就是按着你么。”
田椒后背有点冒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辽远草原上遭遇大型食肉猛兽的食草动物,哪怕对方没有吃掉她的意思,她也心惊胆战。“裴、裴先生。”
田椒轻轻拉了一下裴行川的衣领,垂着又密又长的眼睫小声说:“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裴行川不紧不慢的:“我不需要你道歉。”
田椒眨了眨眼睛:“那……那你想要什么?”
裴行川握住她的手,道:“好像我从来要求过你履行夫妻义务?”
田椒瞬间吓得想要满地乱爬:“我、我们离婚吧就现在!”
“……”裴行川手指抚过她紧绷的脖颈,指腹暧昧的揉了揉颈骨,笑了一声:“没结婚呢,怎么离?”
田椒简直想给五分钟前的自己一巴掌,她抿了下唇角,小声说:“裴先生,对不起,我……”“我说了,不用道歉。”
裴行川鼻尖抵着田椒的鼻尖,彼此都能够看清对方眼中的所有情绪,田椒瞬间被他眸中浓重深沉的欲色吓了一跳。裴行川用手撑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哑声道:“上次你喝醉了放过你,这次可没那么轻松了。”
“听话一点,我不碰你。”
他在田椒的眼睫上一吻:“眼睛闭上。”
田椒下意识闭上眼,男人灼热的体温将她笼罩,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触着了一团火,烫的她脚趾都要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好像在冒烟,偏偏裴行川还在她耳边笑了一声:“轻点儿。”
“裴先生……”田椒哆嗦嗦嗦的说:“你、可不可以快一点?”
“看心情吧。”
裴行川随意道:“毕竟是你点的火,当然要你来灭。”
田椒:“……”她意识逐渐不太清醒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被泡在一百摄氏度的海水里煮,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下了地狱在被施加拶刑,手痛的要命,行刑官还不许她有丝毫闪躲。……田椒坐在早餐桌前,浑身的郁气几乎要具象化,裴行川倒是心情不错,给她碗里夹了个蟹黄小笼包,“怎么不吃?”
“气都气饱了!”
田椒把自己的唇咬的鲜红充血,她拿筷子狠狠一戳小笼包,仿佛戳的就是裴行川,“我今晚不要跟你一起睡了!”
裴行川怡然自得:“那我今晚睡觉锁门了。”
田椒立刻又怂了:“你……你洗澡都不关门,睡觉锁什么门呀。”
要是晚上她又做噩梦,又找不到裴行川,岂不是会被吓死。“吃吧。”
裴行川道:“不是要去给鹿桐探班?我顺路送你过去。”
田椒这才勉强被安抚下来,决定暂时跟裴行川和解。鹿桐如今在拍的是个古装仙侠剧,她在里面饰演女三号,虽然戏份不算多,但是人设很出彩,当初她拿下这个角色,圈里不少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拍戏的地方在影视基地,田椒琢磨着总不能空手去,于是小铁公鸡难得拔毛,决定给鹿桐买束花。花店里,田椒究竟选什么花材,懒懒站在旁边的裴行川忽然道:“这个,给我包一束。”
田椒看了一眼,他说的是红玫瑰,立刻道:“哪有探班送红玫瑰的呀。”
裴行川:“这束送你。”
田椒一愣。上次出院的时候裴行川也送了她花,是一束雪白的欧月,她做成干花画,放在了卧室里,如今裴行川又送她一捧如此热烈的红玫瑰,瞬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良久,她才咳嗽一声:“……算了,原谅你早上那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