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正史中都有记载,诗鬼李贺的父亲叫做晋肃,从此李贺便不能考取进士,因为会犯了父亲的名讳。可见这个时代对人孝道的看中。慕青檀咬了咬唇,终是没有说话。他相信姐姐。“这位道长,请问您为何就一定断定我是天煞孤星。”
慕青璃没有理会那一院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平静的转头问道。合殇说道:“自然是天意示警,贫道掐算出来的。”
这女娃娃越看越有味道,放到床帐中,让她脱去这一身的清高,变成荡、妇岂不是更妙。“哦?”
慕青璃笑的平静,“我倒不认为天意会这般料定,不知阁下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说的难听一点,人嘴两张皮,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即便说不来的只是自己的臆想,天意也没办法跳出来反驳不是。”
嘶。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慕青璃是在明晃晃的说合殇大师是骗子啊。慕青璃没有理会旁人,只是淡淡的瞅着他:“你是不是方外之人我不管,但我却是堂堂官身,今天阁下要是说不出的所以然来,我必然是要去刑部告你一状,说你妖言惑众!”
众人惶恐更甚。慕家老夫人杵着拐杖,气急败坏的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这逆女怎么能这么跟大师说话,你……你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苏云逍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这道士信口开河,张嘴便要带走人家嫡女,其心委实可恨!我等天子臣民,绝不能看着你这妖道信口雌黄,今日若是说不出的所以,现在就抓你去官府。”
他心中虽然焦急,但脸上却只做出厌恶的表情,仿佛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才仗义执言。周围的人到没多想什么,除了慕青璎。她看到苏云逍开口的刹那脸上便扭曲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慕青璃等人引去,没有人在意她。慕青璎只觉得自己胸中有一口腥气。他又为了她说话,又为她说话!他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啊,却永远只会将眼光放在慕青璃身上!慕青璃,你必须要死!必须!“云逍哥哥。”
慕青璎大脑都要被愤怒占据,走出一步看着苏云逍道,“现在不是只关系一人,而是我慕家老老少少的命运都系托在合殇大师身上,要是二妹妹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即使在痛苦也要壮士断腕。此时为慕家头等大事,我相信这件事爹爹会做出合理的决断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是慕家的家事,让苏云逍不要插手。苏云逍被慕青璎反驳后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出来这么说,难道慕青璎不知道这么做等于将慕青璃送上死路?不,她知道的。可是她眼底的冷酷还是没有丝毫动摇,哪怕慕青璃是她的妹妹。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看清这个所谓的未婚妻那娇俏的外貌下竟然有着这么冷酷的心。苏云逍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同时对慕青璃更加的心疼。想到当时慕青璃找机会跟自己说了二弟和丫鬟的事才让他逃过一劫,这两姐妹在苏云逍心中高下立判。苏云逍正想说话,慕青璃却快他一步开口:“不知道长对我方才的说法有什么异议?世间之事终是要讲证据的,您可有什么证明我是灾星的证据?”
她可不能再让苏云逍说下去了,否则就算她能洗脱灾星的嫌疑,也必然又会有一堆流言传出来。合殇道长重重一叹道:“哎,贫道本想着悲天悯人,小施主又何必苦苦相逼?”
慕青璃掩唇而笑:“我这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再说我一个闺阁千金莫名的说成天煞孤星,怎么都对家声有碍,所以还是要问清楚的好,父亲说呢?”
慕之洵自然应了下来。他的女儿被说成天煞孤星,就算将她赶出去也会落下一个不好的传言,自然还是希望把事情弄清楚了好。万一就是合殇大师弄错了呢?“那贫道就只能据实已告了。”
合殇道士清了清嗓子,“上天早有预兆,像是姑娘这种天煞孤星命中带煞,居住的地方必然也会有上苍示警,出现‘镇石’,若是不信便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好了。”
镇石……就是埋在她院子里的那东西吧?慕青璃爽快的答应下来:“好,我也不想背着这个天煞孤星的谣言,今日就请大家去我院子里做个见证,要是真能从我院子里找出什么东西,我便认自己是这个天煞孤星,从此自请出家,绝不连累家族半分。”
她说的掷地有声,想阻止都来不及。苏云逍张了张嘴,目光有些担忧的看向她,却终是什么都没说。慕之洵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就答应了。可是自然不能让几百人一起去的,于是便请了家族里位高权重之人,还有像苏云逍这种客人去做个见证。慕之洵看到这里心里还是庆幸了一把。幸好因为太子被俘之事没有大办,只是请了本家和亲朋,要是大办起来少不得有些王公贵族来,那样的话家丑还是外扬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往慕青璃的院子走去。到了门口,闻讯而来的春绫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却也没有立刻让开。直到慕青璃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默默地退了下去。院子里的丫鬟一早就静候两边,除了云姝因为身份特殊不好让人看见,慕青璃今天特意让她去厨房帮忙,其余丫鬟全部都进退有度的站在这里,即便遇见这样的事也没有慌了手脚,不由让人高看慕青璃半分。苏云逍从进门就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将院子布置的很是风雅。院落整洁干净,花草都经过精心的修剪,而一个棋盘和蒲团放在了大大的榕树下,落叶慢慢的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棋盘上,覆盖住那一盘尚未结束的棋局。苏云逍看的诧异。她竟然还会手谈?而且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却见那棋的黑白双方杀的难解难分,旗鼓相当,难道是她自己与自己下棋的?慕青璃从进来之后就避嫌的站在了一遍,淡淡说道:“这便是我的院子,道长说的东西在哪里,请自行去找吧。”
合殇眼睛一扫,见她随时一副淡淡的样子站在树下,不过正好有叶子落下来扫过了她的鬓角,看起来美得不像凡人。合殇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将她带走。人群中的慕展柔抿了抿唇。她站的里合殇比较近,虽然是夜晚却也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一抹淫、邪,确定这人定是不怀好意。还有就是慕青璃之前说的他掐指时候用的右手,也能想到绝对是哪里的江湖骗子,但是现在就盯着九姐姐不放了,这可如何是好?“道长?”
慕青璃催促了一遍,眼中似笑非笑。“咳。”
合殇回过神来,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半天,忽然朝着榕树的方向一指,“就在那里。”
那人早就和他说了,东西就埋在院子里最大的榕树下面,介时说在那里肯定没有错。“还请父亲派人将这树挖开看看吧。”
慕青璃平静道。慕之洵找人把棋盘移开,在大树周围挖了起来。周围除了锄头挖地的声音还有大家的议论声,可是慕青璃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如此过了好久,下人们都挖了快半人深都没有看见什么被埋的东西,不由抬起头对慕之洵道:“老爷,这树下除了泥土没有任何东西。”
慕之洵大大的松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挖的,总不能让人说他徇私。合殇皱了皱眉头:“你们又没有仔细看看?”
他说着还不放心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个榕树前转了一大圈,又蹲下身子看了看,的确没有看见自己方才说的镇石。是奇怪了,不是明明说好埋在这里的吗?现在东西没了,可如何是好?慕青璃笑了笑:“您可要继续找找?”
合殇额头上已经隐隐见汗,却还在硬端着:“兴许是埋的太深了,不过继续挖下去这半年老树会被伤到根,我看还是算了吧。”
早知道就在耍两下把戏之后拿着银子走人了,这下连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慕青璃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听他这么一说语气就冷了下来:“事关我的清誉,怎么可能由你说放弃就放弃,今日这棵树我不要也罢,但是一定要往深了挖,直到挖出这个镇石为止!”
她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还转的余地。张氏看到这里已经猜到一些,连忙上前将慕青璃护在身后道:“璃儿,为娘相信你绝不是他说的天煞孤星,这事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