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成齐只觉得这少爷脚步好像越来越快了。不过夏阳的名字在这扬州城也算有些威慑力,臭名昭著的那种,所以就算走的快了些,也不会撞到人,谁会没事招惹这个纨绔子弟。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最近的青楼街道,他甚至看到了有两位姑娘在外面站着,虽然没有很热情……时间还没到中午,确实有点早,但那又如何?哼,少爷我今天非去不可!“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夏阳的内心在疯狂的呐喊。他死死的盯着青楼的门口,脸上因为笑容越来越大而变得狰狞,甚至成齐在后面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有种丧心病狂的意味了……门前的两位姑娘也看见了快要走到门前的夏阳,刚伸手正欲打招呼。忽然,人群中有些纷乱,有人不小心推了他一下,闹闹嚷嚷的声音接踵而来,夏阳这才清醒。“让开让开,官差办案。”
一排官兵压着两个人开路,周围跟着好事的人群,夏阳不得不停下脚步,向前张望。穿过缝隙看去,那两个人穿的一个是夏家店铺伙计的服饰和一个是王家伙计的服饰。官兵后面,还有两台轿子,紧随而至,扬州城知府华重竟然骑马伴行其右。最末尾处,还看见了个女子,红裙飘动,非常显眼,她叫华溪。这位姑娘可了不得,记忆中夏阳是纨绔,到处欺负人,但又不会过分,而且有钱啊,对方也不会追究。所以法律奈何不得他,可这位姑娘却能奈何他。每次见面二话不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就是一顿胖揍,然后都会在结尾说一句。“又是为民除害的一天。”
夏阳见到的瞬间就和华溪对视上了,顿时汗毛炸立,拔腿就要跑。华溪脸上残酷的笑容一闪而逝,原地轻踩地面,一袭红裙凭空飞起,跃起数丈之高,跨过人群,直接来到夏阳面前。“站住!”
夏阳还要跑,但听到冷冷的两个字以后,不知为何膝盖就条件反射的一软,差点跪下去。眼下肯定逃不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夏阳缓缓转过身,双手高举,急忙说道:“你先别打,我痛改前非了。”
华溪手中拿着一柄剑,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眉眼虽然秀美,但夹杂着一抹巾帼不让须眉之气。她面色看起来冷若冰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刚好有个出气筒不是?听到夏阳的话,华溪嗤笑一声,挑了挑眉:“我不同意。”
夏阳一脸黑线,咋的?我改邪归正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这是什么鬼的世道,人心不古!“溪儿,两位大人在,不得胡闹!”
华溪之前的动静太大,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作为知府自然不能任由她胡来,毕竟今日两位大人还在,自己女儿当街打人,这岂不要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声。被官兵压着的两个人也注意到了这边,轿子停下,两个老人掀开轿帘观望。而夏家服饰的伙计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带着哭腔激动的喊道:“少爷救我啊少爷,我是被冤枉的。”
见被父亲都十分敬重的人正看着自己,华溪眼神一动,乖乖的对着华重微微一礼:“父亲,女儿不是胡闹,夏阳是夏家的少爷,对此案或许能提供帮助,刚刚只是一时情急,望父亲莫生气。”
“嗯……”华重想了一下,点点头:“女儿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夏少爷也跟着走一趟吧。”
“啊?”
夏阳一脸懵,转头视线透过华溪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位姑娘。青楼就在眼前,这次真的就差一点啊!随后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啊,知府下令,草民必定竭尽全力配合大人查出真相。”
大部队再次前进,夏阳被华溪像犯人一样看守者,寸步不离。百无聊赖的他只能欣赏周围的环境,这条街上变得越来越热闹了。微风和煦,视线落在一撮被吹动的柳絮上,飘动在空中,飞过溪流和瓦房,不知何时会落下,也不知最终会落在何地。忽然被一股凉爽的风吹的更高,向着更远的方向而去。秋,正不知不觉的来临。走了好一会儿,秦阳转头问道:“青——不是,这条街距离官府挺远的,为何知府大人会在这里经过,而且这案子看起来不大,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让知府大人亲自过问吗?”
华溪撇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为什么告诉你?”
“我……”夏阳咬咬牙,再次挤出一个笑容:“说不准我对这案子真有帮助呢?知府大人都这么重视,你也想快点结案吧。”
“唔……似乎有些道理。”
华溪略微思索后,这才道:“父亲昨日便出城迎接这两位大人物,跟着他们的还有一不知名的位贵人。”
“由于赶路时间太长,他们就在距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休息了一天,然后那位贵人差点发生意外,非常生气。”
秦阳道:“那贵人差点发生了什么意外?”
“那位贵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有人下迷药,想趁机……下手。”
华溪性格爽朗,说到这地方也不禁卡一下,换了个词。“所以父亲对这件事非常看重,稍有不慎,会受到责罚。”
华溪说着,语气有些低落。这当真是无妄之灾。秦阳皱眉:“就这些,更细节的呢,如何发生的?经过呢?”
华溪一阵气恼:“人这不是压回去问案呢吗?都说了大人们赶路很累,都要休息,昨晚又没睡好,难道还要继续半夜审案子不成?不愧是个纨绔,哎,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走开走开!”
夏阳被她嫌弃的用剑尖推开,原来两个人说话间不知何时走的近了些而且,都要到了肩并肩的地步。“切,我还不稀罕离你那么近呢。”
夏阳嘴上说着,鼻子还是用力吸了吸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来到官衙,高台之上,是负责这次审判的张令张通判,为人中庸,这些年倒也没做什么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两边高位,是坐在轿子里的两老人,华重在左边的身后。升堂问案,流程过后,审案正式开始。“啪”惊堂木声音响亮,却不大,估计是怕吓到大官。“赵文,事经由来,通通禀报,若有虚言,大刑伺候!”
“大人,事情发生在夏家客栈,怎么会与我扯上关系,是刘无栽赃小人,还请大人做主啊!”
穿着王家服饰的人磕头说道。刘无激动的脸红脖子粗:“赵文,你胡说,明明昨晚我亲眼看见你从我们客栈鬼鬼祟祟跑出来的,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赵文撇了一眼他道:“我在自家客栈门前溜达,如何就鬼鬼祟祟了?”
“你”刘无被怼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