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没过几天,学校又匆匆忙忙开学了。
冬色还没褪去,积雪依然厚厚地,自是美不胜收,却也冷得人牙关颤抖。 同学们抱怨假期过得太快。 云软枝却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课余时间更是扎根在了图书馆,不再像以前一样外出了。 同学们都觉得很惊讶。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努力,也没有什么机会问,总不好打扰人学习吧。 只是偶尔也被她的学习氛围感染,读书的时候会更加认真些。 …… 云软枝承认,她有些心急了。 虽然和小伙伴们学习生活在一起很愉快,但她始终过得提心吊胆。 这个身份给了她太多限制,她有许多要做的事情没法去做。 例如。 她记得裴时的工作室就是在今年成立的。 而成立的后两年…裴时就自焚了。 她这段日子总是在做裴时自焚的梦,诡谲又荒诞,心里也更加恐慌,总觉得梦境一直在拉长,变得愈发真实。 她越来越想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裴时选择抛弃这个世界。 她没有头绪,但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如果一直安逸地等到毕业,再进裴时的工作室,那她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摸索勘察原因。 一个月太短了。 她叹了口气,大学的校园里满是欢颜笑语,充斥着浓烈厚重的青春味道,只有她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她不确定那场灾难是否会提前或延后,毕竟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她也不确定这两年她与裴时之间会发生什么,如果断了联系呢?她就再也不能知道裴时的近况了。 她更不能确定悲剧再次发生,她还能不能再重来一次。 世界上那么多人,哪有好事能指着她一个人砸。 她赌运很差,十赌九输。 所以,她不能拿这件事情去赌,也不能再按照前世的轨迹踏上老路。 她目前能做到的就是尽人事,努力成长起来,尽量不要事情走到听天命的地步。 只要守护着月亮平平安安,身边人快快乐乐,就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于是,她开学当天就向学校提交了申请,想要提前修完大二大三的学业。 校方也同意,只要她能过了考试,就让她顺利地提前结业。 有了校方的支持。 她几乎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早出晚归,弄得比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程序员还累。 以至于…… 裴时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机会去发现。 …… 古朴的洋房院子重新恢复了昔日的整洁,虽然还没有植物生长,但积雪被打理得很整洁雅致,加上枯木从生,又是一出有意境的雪景。 刚从漂亮国回来的裴时,身穿一袭黑色的风衣站在院子中,中长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剪去了,少了几分少年的个性,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沉稳。 再望向远处时,他的眸子里已然是暮色沉沉,不再有半分少年气,眼中凉意更甚。 仅仅几个月,这样的变化…让人心惊。 若是云软枝在这,肯定会觉得很熟悉,因为现在的裴时,已然和前世的大佬相差无二了。 既温和又有距离感,眉宇之间还浸着沉着的压迫感。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而又心生畏惧。 他带着黑色的手套,刚刚打理完院子,门外就走进来了两三个人,也是一身黑衣,眼里闪现焦灼,脚步急缓缓,“老板,请走吧,大先生等着呢。”裴时抬了抬手,示意他收声,不疾不徐从廊下拿过一个盒子,交给身边的助理,慢条斯理地说道:“把这个送到对面公寓的二楼,不用摁门铃,家里没人,放在门口。”
言行举止温和中带着一丝不容辩驳。 助理擦了擦手,毕恭毕敬接过盒子,“明白。”
待助理回来后。 天上忽而又下起了点点的小雪,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巷子开到洋房前,司机撑起一把伞,快走两步把后门打开,站在栅栏边恭顺地低着头。 男的的皮鞋踩在地面,司机立马给他撑好伞。 他上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小雪中消失不见。 …… 稍稍回暖的天气又陷入冰冷,小雪下了一整天,把回春的希望彻底浇灭,摁住了人们浮沉的心思。 等云软枝再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透透的了。 她今天非常幸运,今天出门早没带伞,但好在门口有好心的社会人士,组织在学校门口送伞,否则她肯定要感冒。 感受到寒风的肆虐刺骨,她吓得赶紧收好伞,爬上楼打开家门,正要进去,脚边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 忙打开手机手电筒蹲身查看,是个粉蓝粉蓝的盒子,不知道是谁送的,还挺沉,还有点少女心。 室外冷然。 她没急着拆,抬着盒子回到屋里,等暖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她暖了暖被冻得红红的小手,才有心情去查看那个莫名而来的盒子。 打开上面的盖子,她愣住了。 里面是一本《荒林》 她不可置信得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拿起书,在看到扉页里那个醒目的亲笔签名后,激动的肩膀都颤了颤。 这……这是哪个好心的姐妹施舍的呀,还不留姓名!!大好人啊!! 她激动了两秒忽而发觉不对,任凭哪个好心的姐妹,也不可能知道她家的地址啊! 高欣就更不可能了,她要是想送当面就给她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放在门口。 而且盒子里除了书,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云软枝顺势拿起来,是个非常精致的丝绒小盒子,里面装了一块女士腕表,看着非常昂贵。 盒子里附着张纸条:“迟来的新年礼物” 字迹十分有风骨,一撇一捺都恰到好处,不会太张扬,也不甚内敛。 这样的字迹她太过眼熟了,与书页上的一样 一时间,心中有了答案。 她慌忙跑到阳台上,一开门,冷风把她的脸吹的生疼,她不在乎,急忙往洋房望去。 可惜洋房的灯还是暗着,在群光亮起的别墅小区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难道是没回来吗? 她不确定,掏出手机拨打着那一通一直想打的电话。 嘟——嘟——嘟 电子音在寂静无声的雪夜中格外漫长,云软枝心跳急剧加速。 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开了口问:“裴时哥哥,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