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长得像？病房里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冻在原地。半晌，莫思雅率先动作。她从地上捡起鉴定报告，脸上的疯狂之色消退，只剩下浓浓的低落和委屈。“阿泽，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子陌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而她手里的报告单上写的十分明确：母子关系成立。莫安安静立在原地，眼底一抹暗色沉的看不见底。鉴定结果不存在模糊一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但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莫思雅的反应，还是她先入为主，她仍旧对莫思雅存有怀疑。沙发上的萧西泽一直没出声，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让人辨不清他的心情是好是坏。直到许川上前打断还在“诉苦”的莫思雅，叫了一声“萧总”。萧西泽这才抬眼，目光落到那张单子上低声道：“都出去。”
“是。”
许川立刻应声，先对着莫思雅下了逐客令。莫思雅摸不准萧西泽此时的心情，但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多纠缠，转身便朝外走去。从身边经过时，莫安安清楚地看见了她轻蔑的眼神。从病房里出来，莫安安被许川叫走，吩咐她留在医院的事宜。“小少爷交给你照顾，好好陪他，至于其他事，萧总自有打算。”
莫安安点头，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说到底她跟萧西泽什么关系都没有，为萧子陌打抱不平可以，但凡事过犹不及。她厌恶莫思雅，但目前却没办法也没证据否认她的身份。更没办法决定萧西泽对她的态度。第二天一早，莫安安准时起床。去到萧西泽那里的时候，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已经起床，正站在一起形成“对峙”之势。萧西泽的脸沉着，明显不怎么高兴。莫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轻易上前。这时许川赶到，看见这一幕同样疑惑，“萧总，小少爷这是……”话音未落，莫安安跟许川同时看见了萧子陌手里抓着一把匕首，“萧子……小少爷，你手里拿的什么？快放下……”一个五岁的孩子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怎么看怎么吓人。难怪萧西泽大早上会发火了。莫安安刚想到这儿，却见萧子陌转头朝她看了过来，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幽怨。“爹地，送我的。”
“什么？”
莫安安没明白。萧子陌举了举手里的匕首，强调：“爹地，送我的，礼物。”
说完恢复面无表情，绷着一张小脸。而莫安安，简直瞠目结舌。只能以一种震惊、不能理解、疑惑的目光看向萧西泽。而觉察到莫安安的目光，萧西泽拧紧了眉。“有什么问题？”
莫安安：“……”别说莫安安，就连许川也难得露出了无法言喻的表情。他绷着脸上前半步，看了萧子陌手里那匕首一眼犹豫问：“萧总，那把匕首是？”
萧西泽：“昨晚那把。”
“……”许川无言片刻，最后谨慎的、委婉的、和缓劝道：“萧总，小少爷毕竟还小，送这样的礼物可能过于……重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刀的来历。昨晚他们从莫思雅身边挖出了一名手下，证实他曾对萧子陌动过手。萧总把人关到地下室亲手砍了他一只手，用的就是这把匕首。这是许川为数不多见到萧西泽狠戾的一面。只是……只是把这刀送给小少爷防身就多少没那个必要了。一旁的莫安安不明所以，一边眉缓缓挑了下。“萧总，冒昧问一下您送小少爷这匕首的目的是？”
“防身。”
萧西泽朝她看了一眼，冷漠地吐出两个字。“……”莫安安：教人防身，直接送匕首吗？她微微提了口气，走上前从萧子陌手里拿走了那把匕首。“萧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人防身该先教防身技巧，而不是先送武器。”
萧西泽却淡漠开口：“防身技巧难道不该他自己去学？”
莫安安抬眸看他，张了张嘴再次哑口无言。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去学防身技巧？然而望着萧西泽认真的目光，她忽然想到那天许川说的话。萧西泽不过在用自己长大的方式，来教萧子陌。静默片刻，她忽然转身在萧子陌面前半蹲了下来。“小少爷，你爹地送你这个，是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能用它来保护自己，因为他很忙，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想要这个礼物吗？”
萧子陌的大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匕首。片刻后他微微抿唇，从莫安安手里拿回了那把匕首。莫安安脸上顿时露出微笑，轻轻摸了下萧子陌的头。身后，萧西泽看着这一幕眸光轻轻闪了闪。片刻，他缓缓出声，“带他出去吧。”
莫安安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目光中竟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温柔。带着萧子陌离开房间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医院里的人自然都见过萧子陌，因此对莫安安的身份十分好奇。这才不过第二天，就有人猜测出了无数版本。有的说她是萧西泽请的保姆，有的猜到她是秘书或者公司的人，还有的说她可能是萧西泽的情人。莫安安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走到楼下，路过休息区的时候听到里面又有人在议论。其中一个稍年长的短发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依我看啊，那位说不定就是萧大少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的少夫人、小少爷的亲生母亲。”
旁边的老医生忍不住笑了。“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萧大少一看就不喜欢小少爷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把她带在身边？”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可能就是小少爷的母亲。”
短发医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没看小少爷的眼睛和嘴跟她多像吗？”
“我在妇产科不知道见过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你们不用质疑我。”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犹疑不定起来，压低声音激烈讨论。莫安安走过之后心里一阵好笑。她跟萧子陌长得像？下意识低头，却见萧子陌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莫安安神色一顿。“怎么了？”
萧子陌却微微摇头，几秒后默默移开了目光。大概因为萧子陌被欺负的事情，萧西泽在医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心理兼生活老师。来到临时“教室”，莫安安跟老师打过招呼后便准备离开。“莫小姐等等。”
老师忽然出声，莫安安停住脚步转过了头，“还有事吗？”
眼前这位女老师面容温和，说话未语先笑，让人很舒服。比起之前在公司里看见的那个，莫安安对她的印象很好。女老师顿了顿，看着莫安安柔声道：“有些话不该我多说，但抛开老师的身份，我也是一位母亲，所以更想对孩子负责。”
“萧总身边亲近的人不多，能接触到小少爷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不清楚莫小姐具体是什么身份，但有些话还是想试着跟你聊一下。”
莫安安闻言微怔，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不管外面怎么传她心里清楚她跟萧西泽没有任何关系，更担不起萧子陌这边的责任。然而对上女老师的目光，她又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片刻，她低声问：“您想跟我聊什么？”
“聊聊小少爷的心理创伤。”
莫安安闻言眉心一沉，迎着女老师沉敛的目光问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