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听着这话差点儿笑出声。神他爹的年纪小,年纪小你有本事别喊哥哥啊。明蕴之两人眼神恨恨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林衡躲在林秉言身后毫不避讳地对上他们的眼神。恨个毛线,又不是她先开战的。常垣手上一抖,原本的假戏此刻也变成了真做,他目赤欲裂,棍子挥得虎虎生风。“啊!爹!”
在常珩的挨打进行时,工部尚书也带着人匆匆赶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直到林秉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十分虚伪地上前拉架,二人也是十分讲规则,在他劝完以后又装模作样地打了两下才被身边的仆人拉下。反正一个个都是能一镜到底的影帝级别人物,可比看电视剧过瘾多了。将此事处理完毕后,林秉言顶着自己那张灿若菊花的老脸热情邀请程铭喝茶。“今日多亏程大人出手相助,不然小女定要吃顿些苦头了,今日老夫做东请大人赏脸喝杯茶,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秉言说得情深意切,但程铭心里知道他是客套,不然怎么可能会问意下如何。不过他也不想喝他的茶,于是便出声婉拒道:“衙门庶务繁忙,下官也是偷的半日闲,今日这茶就先不喝了,还忘尚书大人见谅。”
林秉言这回的笑容真挚多了:“程大人还真是年轻有为,深得圣心,不像我们这些老东西,该休息时可不敢逞强。”
程铭嘴上谦虚地不行,一会儿说林尚书老当益壮,一会儿说您是股肱之臣,朝堂没你不行,总之一顿商业互吹,给林衡嫌弃地直翻白眼。“受不了了,太虚伪了。”
林衡心里腹讥道。程铭似是心有所感,抬眸晲了她一眼。林衡心底一惊,裙摆下乱抖的右腿立马直遛了,她面色庄重,双手相扣于左腰侧对他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程铭点头微笑,两人刚错身而过,脸上的笑容立马淡了下去,抬起眸子,依旧是那个生人勿近的锦衣卫指挥使。“笑面虎。”
“小狐狸。”
因工部尚书和国公府的介入,常珩一行人最终还是没能去成京兆府,再加上世子常珩跟工部尚书的每一棍打得都特别实在,林衡也不好再抓着此事不放,只得答应了他们的息讼和解协议,不过条件是两人伤好后得上门负荆请罪。自古以来,官宦子弟的犯错惩罚就是那么低。如果今日没有程铭和林秉言的介入,哪怕她真的将人弄到了京兆府,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所幸林衡一开始求的也不过是洗脱自己身上的脏水,因此倒没失落到哪里去,至于剩下的,就得交给都察院那些正义之光了!将此事解决完毕后已是末时过半,借着林秉言的光,父女俩进京华楼吃了林衡心心念念的烤鸭。少倾饭毕,林秉言便匆匆回府。他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得回家睡觉了。送别自家老父亲后,林衡便独自一人逛起了街,唉,果然还是当孩子好。“小姐,有人跟踪我们。”
林衡此时正满脸兴奋地在糖画摊子旁买糖人,听闻林一的话后,脸上的兴奋慢慢淡了下去。此时谁会不长眼地来跟踪她?莫非是赵幼仪?不能吧,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警醒。昌平郡主?毕竟女儿吃了那么大的亏,来找场子也情有可原。一想到待会儿的麻烦,林衡在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糖画时都没那么高兴了。“走吧。”
不远处悄悄跟着她们的余砚看着路越来越偏,也明白自己是被人发现了,于是直接光明正大地在了马路上。在走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拐角处时,埋伏已久的林一四人直接杀了出来。早有准备的余砚见状,直接高声呼喊道:“慢着,我是宁安郡主。”
即将杀到面前的四人闻言立马收手回防。林衡行至巷口,满脸警惕地看向前方,却依旧垂首福了福身子。“不知郡主找臣女所为何事?”
余砚脸色平静:“想向林姑娘打听一个人。”
说话间,便步步向她逼近。一个巨大的猜测油然而生,林衡双眼微微瞪大,心脏嘭嘭直跳,眼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却又因为害怕心事落空,因此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余砚看出了她心里的紧张,心中越发笃定,脚步也随之增快。她走到她面前,俯首帖耳对她说了两个字。“阿衡。”
……“驾!”
马车疾行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车轮与地面交接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借着声音的遮挡,两人这才敢开口说话。林衡此时正抱着余砚呜呜大叫:“我一直在筛查符合你的人选,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呢,还好你也来了。”
余砚心里的感动泡泡砰的一下碎掉了,她把林衡从怀里扒开,面无表情道:“说正事。”
结束了短暂的叙旧时间,两人正式进入话题。林衡将原著剧情和自己当前的处境简单阐述了一遍,余砚也毫无保留地将李楠的存在和她这具身体的身份说了个清楚。当知晓两人想逃离京城之时,李楠反对很激烈。李楠的身世跟林思钦很像,都是母亲早逝,父亲不爱的小可怜,不过比起自始至终都无依无靠的林思钦,她却有着一个爱自己如命的祖母,也就是当朝太后。说起这事,就不得不提起昌平郡主的存在了。当年的昌平郡主可谓是老一辈人心中的白月光,才华横溢,艳冠京城,无论是皇子世子,还是少爷书生,亦或是贩夫走卒,皆为之倾倒。其中能排进前三甲的,当属于当今圣上和李楠的父亲绍王。昌平郡主并非皇室中人,而是一位五品小官家的嫡女,最终却凭借着自己的优秀碾压众人。圣上荣登大宝之后,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入住中宫成为天下之母时,她却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讲。皇上为她悬置后位,甚至一直为她加封县主、郡主之称,给了她哪怕公主都没有的尊荣。绍王纵是娶妻生女,却也依旧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踩自己女儿也要捧着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