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隆看到自己的盟友哈拉德人,已经没有办法顺利回到欧斯吉利亚斯的时候。
就极其果断的向安格玛巫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作为索隆的得力手下,安格玛巫王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随后便急切的将所有军队带往了米那斯魔古尔。
此时,身处战场附近的安格玛更是明白,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带兵重新夺回那片废墟了。
即便是稍微耽搁一下,他都有可能受到来自于南方、北方、西方的三面进攻。
所以当艾伦率领着近四千的骑兵精锐,与一千多的步兵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
正好看到一队队的哈拉德人,无比狼狈的进入到魔古尔山谷。
那里是一片有毒的原野,是通往米纳斯魔古尔的必经之地,且易守难攻。
一条大桥跨过魔古尔都因河,将山谷与哈拉德路连接到了一起。
此时,正是花繁锦簇的夏季,魔古尔山谷盛开着一片片苍白色的花朵,散发出幽光和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面对着敌人的龟缩行为,艾伦一把大火就烧毁了通往山谷的桥梁。
他并没有带领士兵进攻米纳斯魔古尔的想法。
首先,那里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打回来也没有什么用。
其次,驻扎在魔古尔山谷的哈拉德人,实力并未受损太多,强行进攻实在是不智的行为。
而且在魔古尔的背后有一条道路直通戈埚洛斯平原,那条路虽然崎岖难走,但也足以让军队通行。
只要艾伦对米那斯魔古尔发起攻击,敌人的支援也会源源不断的前来。
还是安排重兵防守这里,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只不过这样的决定,还需要艾伦与友军汇合之后,才能够商讨出一个稳妥的做法。
当埃克塞理安率领着刚铎的部队,清理掉欧斯吉利亚斯的所有敌军时,天就已经悄悄擦黑了。
但是他依然带领着部队,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十字路口,与正在那里扎营的友军汇合。
这是与魔多这几年的战争中,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在明亮的月光之下,这位骑在马上的宰相之子,刚好看到了站在国王雕像旁边的艾伦。
那是一座饱受损毁的石像,雕刻着一位头戴王冠的国王,端在高大的王座之上。
在漫长的岁月中,雕像受到无数的侵蚀与摧残。
特别是这片土地被半兽人占领之后,连国王的头像都滚落到了一边。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涂抹着邪恶红眼的粗糙石块。
艾伦这个时候其实是在考虑,是否要让年轻的阿拉贡,亲手将滚落在一边的头像,重新放回到这座国王雕像之上。
这说不定还能为阿拉贡日后继承王位添加点预言什么的。
比如说游历在外的国王,重新回到王座之上,或者是什么王者归来,王冠寻回了它真正的主人,诸如此类的吧。
不过埃克塞理安的到来,打断了艾伦的思绪。
这位宰相之子今年刚好是六十岁,不同于一般的人类,拥有努门诺尔血脉的埃克塞理安,此时正值壮年。
事实上,在原本的轨迹之中,他就活到了九十八岁,接受了自己命运的阿拉贡还化名梭隆吉尔,在埃克塞理安执政的时候,为刚铎王国做过带兵的统帅。
这是一个睿智且善听建议的掌权者。
“艾伦阁下,祝贺您在今天获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牵着一匹白马的埃克塞理安,缓步来到了艾伦的身边,亲切的与自己的盟友打着招呼。
如果论国家实力的话,七八个罗瓦尼安绑在一块,也才能与现在的刚铎一较高下。
但是如果论起交朋友的能力,十个埃克塞理安绑在一起,可能也比不上艾伦一个。
此时刚刚转危为安的刚铎王国,正是需要维护朋友关系的时候,谁让索隆这个黑暗魔君,一直盯着他们一个国家祸祸呢。
“也恭喜你顺利的夺回完整的欧斯吉利亚斯,埃克塞理安阁下。”
这是艾伦与埃克塞理安第一次见面,但是站在一旁的马尔赫比,却早已经将来人的身份,告诉给了自己的国王。
有些时候,有一个喜欢外交,还能够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提供信息的部下,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与埃克塞理安打完招呼的艾伦,向着宰相之子的身后望了一眼,一脸诧异的问道:“奇尔丹大人没有到此吗?”
在艾伦看来,自己与精灵的联军,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可能是这场战役的最后一战了。
作为精灵骑兵的指挥官,奇尔丹理应在此才对。
“奇尔丹大人托我带来口信,他说自己的一位朋友为了帮忙,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他急需返回米斯泷德,向伟大的海洋之王请罪,所以就先离开了,而这里的事情,他相信您和林迪尔大人可以解决,如果有什么无法决断的问题,可以去征求甘道夫的意见。”
埃克塞理安一脸不解的复述着奇尔丹的话语,他确实想不明白这些话语的含义。
海洋之王乌欧牟的名号在刚铎同样有着流传,但那已经是传说中存在。
在中土居住的努门诺尔人,可能对乌妮更加了解一下,毕竟这位诸海之后他们最尊敬的神明之一,在卷轴中多有记载。
不过艾伦听懂了,奇尔丹的这番话也验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还真的是有拥有完整力量的海神,在战争之中帮助了自己钟爱的泰勒瑞精灵,就是不知道这个迈雅到底是欧西还是乌妮了。
反正肯定不是乌欧牟这尊大神亲自前来,否则奇尔丹请的哪门子罪?
“我明白了。”
看着点头表示理解的艾伦,埃克塞理安心中对眼前的这位同族更加重视了。
像奇尔丹这样存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传奇人物,在白塔的档案室自然也有所记载,年轻时期的埃克塞理安曾经在那里学习到了诸多知识。
而艾伦能够受到奇尔丹的信任,必然有其不凡之处,或者说他的不凡之处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显现了出来。
毕竟,“刚铎的救星”这样的称号,已经传遍了整座白城,就连一直驻守在欧斯吉利亚斯的埃克塞理安,都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此时的艾伦,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外号已经从“阻止邪恶降临的救星”,演化成了“刚铎的救星”。
如果战争在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或许“人类的救星”、“中土的救星”这种称号,都会被善于八卦的人民扣在他的头上。
毕竟在传闻之中,艾伦已经是一个武能徒手撕碎黑元帅,文能轻松挽救重伤员的不凡存在,谁知道这样的消息以后会疯传成什么样子。
“欧尔桑克的主人,也没有来到这里吗?”
艾伦问起这个,倒不是真的想逃回受到的屈辱,那不过是和自己的朋友开个玩笑罢了。
他只是好奇此时的萨鲁曼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在与索隆的战争之中,付出如此多的精力与时间,这有些不太符合白袍巫师在他心中的形象。
“是的,萨鲁曼大人在之前的战斗中过于劳累,所以返回米那斯提力斯了。”
埃克塞理安一脸平静的说出了萨鲁曼的去向。
而事实上,白袍巫师离开的时候,那话语可远没有这么平谈。
对于艾伦的声名鹊起,这位智者很明显有着极大的意见,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与嘲讽。
甚至都不愿过河与艾伦相见。
毕竟,萨鲁曼这位白道会的领袖,也同样认为自己在艾伦这里受到了屈辱,更何况那个可恨的甘道夫,也很快也会抵达这边。
萨鲁曼恶毒的话语,却没有蛊惑到埃克塞理安,胡林家族的成员,意志力那也是相当坚韧的。
得知自己关心的两个人都远离了这里,艾伦也只好与埃克塞理安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毕竟艾伦自己代表了南下的援军,而埃克塞理安也同样代表了刚铎的本土军队,即便是多阿姆洛斯亲王的儿子,也要听宰相的命令。
原本艾伦还叫上了林迪尔的,在奇尔丹离开之后,这位埃尔隆德的副手,就是精灵骑兵实际上的首领。
怎奈这位诗人对开会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表示,接下来的战争计划只要不是太离谱,自己都会做好配合的工作。
无奈之下的艾伦,也只好与埃克塞理安一起,坐在国王雕像的附近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而从接下来的谈话中,艾伦也了解到了最新的战场信息,同时又在心中重新梳理了一遍,此时的战争状况。
在褐地的时候,自己与奇尔丹还有加拉德瑞尔夫人,就对索隆的力量造成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而在佩拉基尔,敌人的损失同样不小。
现在,海盗也已经被顺利的解决,敌人剩下的力量还有多少呢?
如果甘道夫那边的进展也同样顺利的话,那么魔多的军队必然会受到进一步的削弱。
这同样也代表着,黑暗魔君从邪恶之地伸出的手爪,已经被完全逼回了他的老家。
但是这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索隆也没有表示出想要和平的姿态。
在思量清楚现在的情况之后,艾伦特别想试探一下现在的魔多到底还拥有多少力量。
怎么试探呢?那当然是带兵冲到他的家门了。
如果索隆派兵出来迎战,那么说明这场仗还要打很久,加固防御可能才是目前最合适的举措。
如果索隆龟缩在黑门之后,不敢出来迎战,那么一次还算长久的和平,可能就要降临中土了。
想到这一切的艾伦,向埃克塞理安提出了建议,在十字路口这里布下重兵,防止哈拉德人走出魔古尔山谷。
而剩余的所有军队,则是沿着哈拉德路一直北上,配合甘道夫与森格尔消灭那里的半兽人军队,在拿回凯尔安德洛斯之后,然后开始围攻黑门。
“艾伦阁下,虽然我们集结起了近三万人的军队,但是您也应该知道,刚铎此刻并没有攻破魔栏农的实力,或许巩固我们现有的阵地,防备敌人对我们的袭击,才是正确的选择。”
埃克塞理安严肃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悲伤,他也不想在自己的盟友面前,助长敌人的气焰。
只是在这几年的对抗之中,他清楚的知道盘踞在魔多的那股邪恶有多么强大,主动对其发起攻击,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埃克塞理安,我并没有攻破魔多之门的打算,我想说的是,此时栖身于巴拉督尔的索隆,同样也处于困境之中,他能够依赖的力量还有多少?如果他拥有的军队真的足够强大,那么无穷无尽的半兽人大军,恐怕早就从那堵邪恶的黑墙后面冲了出来,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甘道夫,率军围攻凯尔安德洛斯,等待着英勇的洛希尔人,将他的爪牙驱逐回黑门。”
说道这里,艾伦看了一眼在火光中的国王雕像。
此刻,埃克塞理安的随从,正奉命洗刷着王座上面的涂鸦,而国王的头像也回到了它原本就应该在的位置。
而随着雕像的复原,火焰带来的光明似乎都强上了一分。
“在眼下这个时代,索隆确实算的上一个邪恶狡诈、实力强大的对手,但与此同时,他同样也是一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家伙,不要忘了,努门诺尔人的先祖,曾经亲手俘虏过他;如果我们一味的被动挨打,那么在今后的岁月当中,自由的人民必将永无宁日,此刻,趁着敌人虚弱而我们还拥有力量,主动攻击向敌人亮出拳头与勇气,才是获得和平的唯一手段,哪怕是短暂的和平,也必须由我们亲手拿回来,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在战场上付出的英勇与鲜血。”
艾伦的一番话语,让埃克塞理安沉默了,他也认为艾伦的话语是有道理的,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索隆并不像艾伦说的那样虚弱呢?
如果敌人在黑门之前摆下了埋伏呢?
如果在黑门展开了一场决战,即便是胜利了,刚铎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呢?
一时之间,埃克塞理安不知该如何回复艾伦的建议。
刚刚从父亲手中接过权利的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而矗立在周围大部分人,也包括了一部分的刚铎领主以及年轻的阿拉贡。
他们也大部分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而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