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小姐姐,你感觉好吗?”
安宁对上他干净紧张的眼神,瞬间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什么。第一次,感觉好不好,这些暧昧的字眼,不由自主唤醒了她脑海里关于昨晚为数不多的记忆。颤栗、失控、少年滴汗的碎发,泛红的锁骨,还有不容挣脱的力道和几乎灭顶的汹涌感……安宁面无表情地六神无主,不敢再往下想。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能不能让她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里去冷静冷静?可是。没有土,她也不是鸵鸟。所以安宁只能越发头大、脑中混乱如一锅粥。乱麻且随它乱着,安宁索性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穿好衣服,从这种诡异的状态里抽身,再思考别的。于是,安宁忽略掉他忐忑的问话,极力冷静下来。好半天才调整好语气和表情,道:“陆玺,你可以先穿好衣服、从我房间里出去吗?”
陆玺见她刻意回避了那个问题,又听出她的冷淡,眼神瞬时如失去光芒的星星,点点头失落道:“……好。”
接着小心掀开他那边的被子,不让她冷到一丝一毫,下床。安宁防不胜防,看到了少年、不,从体格上来说,可以说是个男人的优美赤裸的身体,修长笔直的腿、完美的比例、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从容自若。只是,那白皙的背上有不少淡红的抓痕,颈间也有吻痕,那样的位置,谁弄的,不言而喻。安宁无声哀叹,再度疯狂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马不停蹄收回被烫到的目光,她埋头,将被子往肩上拢了拢。尽管昨晚已经被清理过,但那种被狠狠侵略过的感觉,还残余不散。安宁缓冲了许久,才做足了心里准备,鼓起勇气从被子里钻出来。穿衣不难,难的是忽略身上数不清的红痕、齿印,以及打开门面对陆玺。安宁手按在门把上,艰难数了好几个数字,才终于走出去。客厅里,陆玺已经洗漱好,除了昨晚的衣服有点褶皱之外,其他整洁如初。他倚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十指交叉握着,随意放在大腿上,一副正发呆的模样。冷不丁听见开门声,转过头,茫然褪去,下意识对她微微抿唇笑了一笑。那笑容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小心,好像脱离了早晨初醒的害羞,取而代之的,是看清了她的态度而黯然、害怕被抛弃。令安宁一阵不是滋味,忍不住暗骂自己是禽兽。可真要说到解决办法,安宁又无可奈何,难道……要她负责?百感交集的无措下,安宁开口,避重就轻道:“饿了吧,想吃什么吗?”
闻言,陆玺脸上的表情更加失落,摇头:“没关系,等会儿我回学校吃好了。”
啊……对,他最近似乎一直在忙学校的事。还是个大一新生!安宁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更加禽兽。不,这根本是禽兽不如!内心不断谴责自己的安宁,默认点头,打算送他出门。陆玺看到她送客的姿态,紧抿嘴唇,眼里波动着委屈。终于在临出门前,按捺不住了,忽然关上门,回头将她反抵在门上,低头不快问道:“所以你打算,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是吗?”
……如果他不说这话,安宁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她不敢对上陆玺的眼睛。“……昨晚是个意外。”
安宁斟酌道。这说法好像和渣男没有什么两样,安宁硬着头皮。“可是我当真了。”
话音刚落,陆玺便觉察出自己脱口而出的心急。哪怕是做戏,也有点失控了,他眼神几不可察地变了变,顿了一秒,抿唇忍耐片刻,最后放软语气,退而求其次道:“小姐姐,我知道你还没有想好,但是,至少尝试接受我一下,好不好?”
安宁没有立即回答。陆玺咬唇,眼眸浮上紧张着急,问道:“是不是我昨天弄疼你了……”“不是。”
安宁立马否认,头疼,“不是这个,我不想讨论这个。”
主动失身这片阴影还在头顶上萦绕,安宁实在不想提及近乎疯狂、羞耻的昨晚。何况,真的不是技术的问题,是、是年龄的问题啊。忽然想通这道,安宁愣了愣,紧绷的肩膀线条开始一点点放松。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认知,酒后乱性什么的,从未有过。除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