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深情根本不存在的紫萝宫的四周是高高的院墙,破坏门锁不但会弄出声响,而且无法恢复原样。虽然这里久已无人居住,但是房屋有明显的修缮过的痕迹。紫萝宫只是苍凉,却没有破败不堪。还是,有人记得这个地方的。云岚猜测,这个人一定是君浩然。“小姐,宫主不会被关在这里的。但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云岚侧耳倾听,里面只有鸟鸣虫吟的声音。这是她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啊!“好。”
凌薇向后墙走去。云岚知道凌薇既无内力,也不会轻功,指着附近的藤蔑说道:“小姐,我编制一条绳子,等会儿拉您上去。”
“岚姨,我自有办法。”
凌薇一笑。抖手抛出了一条绳索,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啪嗒”,另一端的五根钢钩,像一只手,紧紧的扣在墙头上。凌薇迅速的攀援而上,动作干脆利落。眨眼之间,她已经收了绳索,悄无声息的跳入了院子。速度之快,令云岚都大吃一惊。她们小姐,这身手,比初学的武者不知道强了多少?她紧随其后,也跳了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但是有一条小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一座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小姐,那就是宫主的住处。”
云岚走了过去。让她意外的是,房门并没有上锁,只从外面上了门闩。凌薇推门而入,就被里面的奢华给惊呆了。三间正房,花厅、书房和寝室,每一处都装饰的十分豪华。所有的家具都是上好的花梨木,样式古朴精致,雍容大气。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各类书籍,南窗下陈列着一架价值不菲的古琴,墙上挂着一口宝剑,剑鞘上镶嵌着五彩的宝石。最里面的绣房,每一样东西都透出富贵的气息,却并不张扬,反而十分清雅。看得出,主人非同一般的品味。一张千斤拔步床,挂着轻纱幔帐,被褥绣枕都是月牙白的颜色。精巧的梳妆台,用彩色的贝壳做了装饰,在明珠的映衬下,更加的绚烂夺目。一架菱花镜,桌面上有一个漂亮的首饰盒,胭脂水粉黛螺样样俱全。墙上是一幅素绢,颜色略略有些泛黄,画中是一位衣袂飘飘,形貌昳丽的女子。她眉眼精致,一双美目顾盼神飞,仿佛是盛开的鲜花,那么的娇艳明媚。凌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真实的面容跟画上的女子有八^九分相像呢!“从前,是没有这幅画像的。在我的心里,宫主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
云岚仰望,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的滑落。“想不到,副岛主对宫主一直念念不忘。如果宫主真的被囚禁在烟霞岛,她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艰难。”
云岚心中有了一点儿光亮。新婚夜出逃,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最大的羞辱。云岚以为君浩然对宫主的恨,是刻骨铭心的。如今看来,他依然是旧情难忘。凌薇抿了抿唇,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她没有办法跟云岚共情。爱一个人,就是要不顾她的意愿,囚禁她一生吗?从来没有人问过娘亲,她是否愿意离开家人,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嫁给一个陌生的人?她看不到君浩然的深情,只能看到君家人的冷漠和自私。她要尽快找到娘亲的下落,救她脱离苦海。“岚姨,烟霞岛的重犯都关押在什么地方?”
凌薇心头闷闷的。如果爹娘真的落在了君家人的手里,娘亲或许不会遭受太多的磨难。可是,他们会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爹爹的身上。他,还活着吗?“烟霞岛没有重犯,因为在他们被岛主认定是叛逃者和敌人的时候,就已经宣判了死刑。”
阳光斜斜的映射进来,云岚却似乎感受了寒意,伸手抱住了肩膀。纵容如今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呼来喝去的小丫鬟了,但是回到这个地方,她依然是惊弓之鸟。那些植入骨子里的恐惧,伴随了她多年,成为了她难以摆脱的噩梦。她回来了,为的是陪同宫主永远逃离这个魔窟。可是,宫主现在身在何处呢?“岚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凌薇拉起了她的手。云岚的脸色和精神,看起来都不大好。两个人悄悄的退了出来,原路返回。在紫萝宫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云岚的心情低落了几分。翌日,风和日暖,依然是个适合外出游玩的好日子。凌薇换了一身娇艳的裙装,在云岚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晨光下,她美得像一朵初绽花^蕾的玫瑰。站在君浩然身侧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笑纹从嘴角一直爬到了眉梢。“寒月姑娘,这是犬子君航,今年十六岁。咱们两家是世代的交情,不必见外,你们就以兄妹相称吧!”
君浩然热络的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凌薇。“好巧,我也十六岁。”
凌薇可没有兴趣去认君家的人做哥哥。“哦?君航是六月的生辰。我还以为,寒月姑娘不过是豆蔻年华呢!”
君浩然有些意外。这姑娘看起来娇憨可爱,他错估了她的年龄。凌薇没有说话,只对着云岚微微一笑。这笑容中的嘲讽,只有她们两个人懂。她只比君航大了两个月,也就是说,君浩然在娘亲逃离烟霞岛的当月,就成亲了!什么念念不忘?什么顾念旧情?根本不存在的。娘亲是一定不喜欢君浩然的,君浩然对娘亲,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情赤诚。从她被带上烟霞岛,那就是一场阴谋。君家看中的,无非是白家在南凉的地位和手中的兵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老天对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都看不过眼,才派来了南宫太子。云岚的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君浩然既然已经娶妻生子了,烟霞岛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们主仆呢?宫主是背叛了烟霞岛和君家,可是,宫主曾经说过,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和这个男人。她只是想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这有什么错呢?他们在三十多年之前,用并不光明的手段,让她远离了故土和父母家人。在十几年前,又用强硬的手段,迫使她离开了自己年幼的女儿。宫主所有的伤害,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现在,他们又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