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音极为刺耳。众人听到这个音时都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有甚者已经捂住了耳朵,一脸惊恐。大多心里都在想,这太子妃在弄什么玄虚?到底会不会弹琴啊?裴盈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心道这回太子妃的颜面怎么也保不住了吧?若不是有太子哥哥撑腰,还会轮得到沈清溶这个身份在她面前摆谱?正在裴盈盈在心头嘲笑之际,那琴音骤变。从无边刺耳的魔音变成了舒缓悠扬的乐曲,调子极为陌生,并非曲月国所能听闻,更像是异乡小调,喑哑成韵,竟无端有几分韵味。每个音调都很古怪,但从沈清溶的手里弹出来就又变得莫名和谐,仿若身临其境。沈清溶似是创设了一个个崭新的环境,时而如高山流水细腻绵长,时而又如战场厮杀铿锵猛烈,时而又如雨后清晨清新自然……在短短的一首曲子里,已经让人领略到了几种不同的感受。等到一曲结束,也无人出声。众人都不自觉沉浸在沈清溶的琴声里,久久不能回神。就连裴盈盈也陷入到沈清溶交织出的虚幻秘境里。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面色铁青,一时半会竟也有些语塞。她不愿意承认沈清溶这首琴曲弹奏得比她好。可周围众人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答案。方才口口声声夸她弹奏得好的人此时都听得如痴如醉。这岂不是在狠狠打她的脸吗?又将她公主的脸面置于何地?裴盈盈气得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封太傅先鼓起掌来,赞许之色溢于言表。“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虽说手法生疏了些,但很有灵性。”
沈清溶听完有些赧然。手法上她的确生疏,毕竟没有勤学,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偷摸跟着沈清秋练了一下。沈峰年给沈清秋请了女师教导,沈清秋总是犯懒,这时候就会抓着她去应付女师,女师原本还有些愠怒,沈清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女师也就不去沈峰年跟前说道了。即便如此,沈清溶也没有太多时间用来学琴艺,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琴艺粗糙又生疏。想必封太傅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有此一言。封太傅此话一出,众人如梦初醒,都纷纷鼓起掌来。“太子妃的琴艺当真高明!”
“是啊!今日夜宴上能听到这一曲,也不枉这一遭!”
“看来太子妃是藏拙了啊,刚才不过是虚晃一招,原来真本事在这呢!”
“……”这会话头风向又变了,从刚才对裴盈盈的溜须拍马到对沈清溶的恭维有加,见风使舵的本领当真是显露得淋漓尽致。沈清溶听到这些话时眼皮直跳。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会觉得害臊吗?她单是听着都已经替他们觉得丢人了。但为了不表示出来,沈清溶只能努力保持脸上的微笑。裴盈盈怒不可遏,转头就要走,被楚悦拦住。“公主殿下自己提的比试,怎么也该听听诸位的评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