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跟着裴宴回到东宫,又给沈清溶把了一下脉,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告辞离开。等宋鸾一走,裴宴的脸陡然沉下来。站在一旁守着的乘风见到裴宴这模样立即上前。“殿下。”
裴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她不能吃桃花,你为何没查到?”
乘风一滞,单膝跪倒在地上。“是属下失职!”
裴宴深吸了一口气,没继续在此事上责怪乘风。“盈盈自小被宠惯了,今日这般放肆,是时候敲打一番。”
说着裴宴看了眼乘风:“你知道该如何做。”
乘风低头:“属下明白!”
“至于沈府那位姑娘,既然是太子妃的长姐,便替她寻一位好人家,照拂她余生无忧。”
乘风眼皮一跳,跟随裴宴已久,自然清楚裴宴此话究竟是何意,又是一声应下。裴宴见他还不起身去办,眉头皱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
乘风迟疑着开口:“殿下,您方才在夜宴上……”说着,他又往床榻上躺着的沈清溶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咬着牙继续说:“殿下万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坏了多年的筹谋!”
裴宴冷着脸。“孤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点?”
“属下不敢!”
乘风又将头低了下去,心里却在担心太子当真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毁了这么多年精心设下的局。这实在是得不偿失!裴宴也知晓乘风是护主心切,和缓了脸色,沉声道:“孤自有打算,不必惊慌。”
乘风这才领命而去。内殿里只剩下裴宴和沈清溶二人。此时的沈清溶已经昏睡过去,宋鸾临走前又盯着她喝了一碗药。这一晚都不会醒过来。裴宴的视线落在她那张通红的脸蛋上,红疹有消退的迹象,她的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方才那双无辜的小鹿眼还望着他,现在这双眼紧紧闭着,眼角的泪痣也似是染上了些许哀怨,衬得整张脸越发凄惨。裴宴压下心头再次翻涌的怒火,目光转而落在沈清溶的手上。宋鸾重新给她包扎过,手掌血肉模糊,说是要养个把月才能恢复,指不定还会留疤。裴宴越发烦躁,在床畔踱步。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有那么一刹,他想取了沈清秋和裴盈盈的性命。被他生生忍住了。若非他要带着沈清溶出席,恐怕她也不会遭罪。只是……她明知自己不能吃桃花,为何又要吃下沈清秋故意送过来的桃花羹?裴宴沉沉的目光落在沈清溶脸颊上,陷入了深思。皇宫这场为裴宴举办的夜宴,在裴宴走了之后,皇帝便兴致缺缺,早早离席,其他人自然也都各自散去。沈峰年没急着离开,而是让沈清云到那些高官面前多露些脸,等将来中榜了,在朝中也有人扶持。可惜无人理会,沈清云又是恃才傲物之人,忍不了一点,拂袖离开。沈峰年对他百依百顺,见状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沈清秋在一旁拱火:“爹爹,如今清溶妹妹是太子妃,那太子便是我们沈府最大的助力,这些达官贵人又算什么?谁能比得过未来的储君?”
沈峰年沉吟道:“秋儿说的是,看来此事得让沈清溶去吹吹枕边风。”
“爹爹,她现在这模样怎么肯为我们做事?”
“这可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