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麟察觉到自己被控制住,稳住身形后就开始不断地挣扎,用手拍打对方的脸。“哎呦,还挺凶。”
拎着凤惜麟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脸络腮胡子,看着很凶,声音却是带笑。周身也没什么杀气,三两下制住了凤惜麟胡抓乱挠的手脚,“别动啊!刚才要不是我,你可就从这山上摔下去摔死了。怎么不知道知恩图报呢!”
他话刚说完,就被凤惜麟抓了一下胡子。壮汉抬手正要拍。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眼神一凛,正想上前,却见他手抬起来,却也只是轻轻在凤惜麟乱七八糟又脏兮兮的头发上揉了揉,“你这么点小人儿,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父母呢?家住哪儿?”
暗卫只能暂时按下不动,想要多观察一会。凤惜麟只是跟络腮胡大眼瞪小眼,确实一个字都不肯说。父王说过,在外独自行走,摄政王世子这个身份未必能威胁到别人,反而会成为别人杀他的借口。谁知道眼前这个怪叔叔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男人见凤惜麟干瞪眼不说话,眼底带着一丝可怜,“这么激灵的小子,竟然是个小哑巴,真是可惜了。”
他拎着小孩开始往上走,一步就走的有凤惜麟吭哧吭哧爬了好几步那么远。只是,两人刚上了山坡,边上的小路上,疾驰过去一辆马车。两边擦肩而过。孟萧潇坐在马车里,因为他们仔细在车里铺的软垫,她并没有察觉到颠簸,只是忽然感觉胸口一阵闷闷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扯走了。她忙不迭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对面是个高高的山坡,树林丛生,从她这个角度看,能看见一个背影宽阔的男人,正大步地往前走。云风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看见了,但是除了那个男人,什么也瞧不见,她解释,“这一片山珍很多,经常有百姓进来寻。还有周边来砍柴的农夫也有不少。”
凤惜麟一个小人儿,应该不敢找这种荒山小路走。何况,他身边不是带着暗卫么,那暗卫总不至于傻到让世子进这种深山里吧。闻言,孟萧潇多少有点失望,视线重新转向另一处。让云风和孟萧潇都没想到的是,跟在凤惜麟身边的暗卫为了保持觉得神秘和隐形,防止真正的不测,还真是跟“傻子”差不多。眼见着孟萧潇的马车和凤惜麟擦肩而过,他心里着急,却是谨守规矩,跟在凤惜麟身边寸步不离,只是飞快地踢了一颗石子出去,闪身就窜开了,一路往前走,一路在周边留下记号,方便后面的人找来。至于到底能不能惊动孟萧潇,就全看造化了。凤惜麟已经被大汉抱着上了山顶,径直往里走,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山寨,据说是东陵的国都还没建成的时候,是个土匪庄子,之后东陵在此建都,就派人缴了那些山匪。如今里面空空荡荡,破破烂烂,蜗居着一群乞丐。大汉抱着个孩子还走的飞快,半点疲惫的痕迹都没有,冷不丁听见凤惜麟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顿时就笑了,拖腔带调道,“算你走运遇到我,以后跟着我。好歹不愁吃喝!”
孟萧潇的马车本来就在疾驰,颠簸的声音很大,马车外却陡然传来“砰!”
的一声。云风是最先察觉到那世子上裹挟的内力,还当是遇到了什么刺客,眼神一冷,正想加速,忽然见孟萧潇捂着胸口喘息粗重,吓的不轻,赶忙上前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云月!停车。”
云风呵了前面赶车的云月把车停下,“你去看看马车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记得自己小心着些。”
自己则从带来的药包里面找了一瓶百宝丸出来,用茶杯里的水化开,递到孟萧潇唇边。孟萧潇喝了一口,才平缓下来,“没事,就是忽然很难受。”
“是不是路上太过颠簸了?”
云风心疼道,收拾好手边散落的东西,把孟萧潇扶着坐起来,“这山里藏着人,我们不知道对方身份,怕是不能在此地久留。”
云风说话的功夫,云月已经绕着马车找了一圈,又重新跳上车来,撩开帘子进来,摊开手掌,里面是一颗还沾着木屑的小石头,“这石子是从上面射下来的,用了内力,都直接嵌在马车外壁上了。”
孟萧潇接过看了一眼,“有这样内力的人,若是想杀我,没道理把世子嵌进马车上。”
这又不是小汽车,马车下半是实心的,上半部分为了透气和美观,开了窗不说,还有镂空的花纹,夏日用娟纱,冬季用油纸蒙上一层。想要把石子打进马车里何其简单。孟萧潇心思一转,“我们上山。”
这是有人,把他们往山上引呢。这边上虽然是有路,但是山是荒山,上山意味着要放弃马车,那就是把孟萧潇暴露在山上人的视野里,若是平常倒是不怕,孟萧潇反应极快,加上轻功又好,不怕受什么伤。可如今孟萧潇身上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云风不放心,“不行,这样,你跟云月留在这里,我上山是寻一圈,若是没有,咱们就继续出发。”
没等孟萧潇开口,云风已经一把撩开帘子出去,脚尖一点就上了山。云月钻出马车,忽地,平地起了一阵风。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爷,您坐稳了。”
云月忽然开口,旋即长剑一手,向上腾空。树林里忽然窜出来几个黑衣人,齐刷刷朝着云月杀过来。孟萧潇暗道不好,正想下车,却不防云月反手甩出一把暗器,狠狠扎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扬起四蹄,直接冲了出去。孟萧潇直接在车里被摔了个仰倒,索性车里软垫够多,才不至于磕到。这些人,原来在这里等她呢!孟萧潇从马车里翻了个身,奋力挣扎到门口,想要扯住撒风的马缰,却不防头顶刷刷闪过一道身影。一支利箭从最高处的树梢急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