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声声,一点都不敢耽搁,生怕项阳醒过来,有什么需要没人在身边。一路小跑着回去,回去发现屋子依然是安安静静的,才松了口气。放好食材和退烧药,声声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那里,开了门,项阳还在睡,声声抬脚想进去,犹豫了一会,这样闯进去,好像不太合适,但是也顾不上那么多。项阳睡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眉,脸色还有点苍白,额头上是细密的汗。声声伸手摸了下,依然很烫。去拿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时不时地换另外一个冷毛巾,不知道过了多久,项阳的神情才放松下来,声声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没之前那么烫了,松了口气,刚要离开,被项阳猛地拉住手腕。他的眼睛黝黑,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起伏,声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清醒还是烧糊涂了。“项队?”
没有回应。“项阳?”
依然没有回答。“你在睡一会,温度已经没那么高了。”
声声轻声开口,慢慢试探地拉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吸铁石一样,牢牢地吸在声声的手腕处,一点也拉不动。声声咬了咬唇,“项队,你太用力了,我手疼。”
听到这话的项阳似乎有了点反应,手上的力度松了下来,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陪我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项阳轻声开口。声声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就地跪坐了下来,鼓起勇气抽出自己的手,握住他还有些微烫的手。项阳一怔,声声凉凉的手,握的很舒服,有些贪恋这种感觉,项阳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话的声声一愣,有些疑惑,这个之前不是问过了吗?“你打电话给我的,你的状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我就来看看。”
声声柔声开口。“是吗……我打电话给你了……”项阳垂眸,“我喝酒了。”
“嗯,看得见,也闻得见。”
声声一只手撑着下巴,“所以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你喝酒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声声再次开口询问。项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明亮而清澈,像泛起波纹的湖水,一下又一下地荡进自己的心里。“许宿走了……”声声听完这话,微微一愣,他说的“走了”和自己认为的“走了”,是一个意思吗?“我没拉的住他……”声声感受到他手上微微用力,眼中露出满满的悲伤。“我救了那么多次人,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会去救我们自己人……”项阳说到后面捂着脸,呜咽的声音,让声声的心也跟着纠起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镇定,嘴角带笑的人,忽然变成这样胡子拉碴,像个小孩一样哭泣。声声挺直身子,忍不住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项阳,不是你的错,我很遗憾听到这样的消息,但是我认为,许宿他本人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声声坐在床边说着。许宿她是有印象的,记忆中那个咧着嘴大笑的男孩,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在电话里吵着要满足他妈妈的心愿,带个女朋友回家,也是那个豪迈地拍着胸口,大嚷着“你们尽管吃!”
的男孩。声声也没想到这么一点时间没见,再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眼眶也忍不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