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不再说话。陆渊也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片刻后,陆渊才不自然问道:“如何?”
赵灵一头雾水,“什么?”
陆渊咳嗽两声,“本王觉得灵儿挺好听的。”
赵灵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就是王爷的侧妃,王爷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陆渊抿唇不语。片刻后,他突然轻声道:“灵儿。”
“嗯?”
赵灵望向他。陆渊笑道:“谢谢你。”
陆渊后背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是上次在悬崖边上救赵灵所受的箭伤。赵灵刻意避开他的伤口,却还是听见他轻声“嘶”了一声。赵灵:“是不是弄痛你了?我小心点。”
陆渊轻声道:“无妨。”
赵灵望着那伤口,嗓音中莫名染上一丝伤感,“上次王爷冒死救我,我真得要谢谢王爷。只是若是别人,王爷就别冒这个险了。你会因此丢掉性命的。”
陆渊的思绪带到那天夜晚,他语气淡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做同样的选择。”
赵灵的手微微一抖,不再说话。片刻后,她从陆渊身上下来,走到架子上扯掉丝帛净手。陆渊下床,披着亵衣,直接从后面搂住了赵灵的腰,整张脸埋在赵灵脖颈中。赵灵下意识地想将他推开,但顾忌他是王爷,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陆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轻轻闭上眼睛,逐渐靠近赵灵。赵灵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怦怦直跳,就在陆渊的唇离她的唇还有0.01厘时,她冷不丁开口,“可是王爷之前说过,是不可能喜欢我的。若是喜欢我,王爷就去裸奔。”
陆渊:“……”赵灵后退两步,垂首道:“既然王爷已经好转了,我就不必多待了,先走了。”
她匆匆朝门口走去,却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砰——”小九拎着杏林子,风风火火的进来,“灵夫人,鬼医找到了……”声音戛然而止。小九脸一红,将鬼医撂在地上,飞奔出去。打扰王爷好事,小心又要挨军棍。杏林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惊讶得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场景似的,“师傅,原来你和楚王……”赵灵登时推开楚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杏林子一脸姨妈笑,“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师傅觉得我想得是哪样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既然跟王爷成了夫妻,那么治疗王爷的毒就轻而易举,只要……”“闭嘴!”
赵灵大喝一声。杏林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得要命,而且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杏林子捂着嘴,如同个犯错的小孩害怕惩罚一般,逃命似的奔出去了。陆渊疑惑问道:“他方才在说什么?”
赵灵立马反驳,“没什么,他想说既然你我是夫妻,我更要好好的为你治疗。”
陆渊蹙眉,杏林子方才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赵灵瞧了陆渊一眼,说了句先走了,就离开了。赵灵一路飞奔去寻杏林子。杏林子以为赵灵要找自己麻烦,脚步更快,赵灵见状,也加快了脚步。赵灵在后面大喊,“徒儿,徒儿,等等我!”
杏林子直接狂奔。赵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追杏林子,追到满头大汗方才拦住了他,“喂,你跑那么快干嘛!我找你有事。”
杏林子哭丧着脸,“徒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瞎说了。”
赵灵擦擦额头的汗,“我不是跟你说这个事情。今日陆渊晕倒了,仙女散的副作用又出来一种,背部淤积真气,你赶紧研制出缓解此症状的药。”
杏林子沉思片刻,“好,这个症状的解药很好研制,师傅,你放心我尽快。”
赵灵点头,问道“你今日究竟去哪里了?小九派人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
杏林子最近手头上有点钱,本着钱生钱的原则,去了千金赌坊,经过大半天的博弈,成功的将自己原有的一百两银子变成了零蛋。他赌输了所有钱,也不敢赵灵说起此事,支支吾吾道:“整日待在府中甚是无聊,所以今日特意出去走走。没想到这么不巧,王爷犯病了。”
杏林子想着自己房中的褥子下还有几两碎银子,今晚定然要再去一次,一定要把自己输掉的钱连本带利的赢回来。陆太医也去了,但是他就带了几两银子,输光之后,他就没了再赌下去的欲望。用过晚膳,杏林子敲开了陆太医的房门,问他还去不去千金赌坊了?陆太医瞧杏林子不想收手,便劝告他,“师傅,赌博乃是无底洞,十有八九会输个倾家荡产的。我不去了,我劝你也不要去了。”
杏林子道:“白日里全怪我手气不好,今晚定然能赢回来。”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若是再这么固执,真得会输个精光的。”
杏林子闻言,心生不忿,“哼,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能赢回来。我现在就去,定然会将输掉的赢回来。”
陆太医见杏林子深陷其中,听不进去半句话,只能长叹一口气,“师傅,十赌九输,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杏林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夜幕降临,路上行人稀疏,但是城中央的千金赌坊却格外的热闹。杏林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进去,却被门口的伙计拦住,“哎哎,你有钱吗?你就进去!”
杏林子瞪了他一眼,“本公子今日过来就是要将上午输掉的通通赢回来。”
伙计毫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像你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赢回钱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但他们统统都输个精光。”
杏林子道:“今日,本公子便是那个特例。”
说吧,他一把推搡开伙计,倨傲地扬起头,走进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伙计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液。赌坊中,鱼目混珠,人生嘈杂。杏林子小眼一瞥,便看到了上午将自己口袋中的钱赢得精光的男子正兴致勃勃地与他人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