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循声望去,欧阳嘴角含笑朝她走来,“明月姑娘,我们 世子有请。”
明月疑惑道:“你们世子是?”
欧阳道:“宁远侯府世子韩沐阳。”
明月蹙眉,“我与他仅有几面之缘,并不想有太多接触。”
欧阳道:“若是我们世子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呢?”
明月微微一怔,接着摇摇头,“不,我想要的会自己争取,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韩沐阳是太子的人,太子与陆渊又是死对头。她定然要跟太子的人保持联系。欧阳笑意浅浅,“想不到明月姑娘还有一身傲骨,你看到赵灵和陆渊你侬我侬,难道不会心痛吗?”
明月冷声道:“那也是我和陆渊的事情,跟你家世子无关。”
欧阳忍不住拍手称赞,“明月姑娘真与一般的闺阁千金不一样,在下佩服。不过嘛,我家世子已经猜到你的反应了,世子说若是明月姑娘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清风客栈来找他。”
明月不再看欧阳,转身朝外走,“不必了。”
根据来人消息,青凰人在大齐,陆渊和赵灵便返回了大齐。楚王府。天朗气清,天空蔚蓝。赵灵在陆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感觉到陆渊灼热的眸光,赵灵抬眸,二人相视一笑。春月和小九一脸姨母笑。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明月眼中,格外刺眼。她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汩汩冒血。陆渊扫了一眼小九,“明月夫人何在?”
小九道:“还没回来。”
陆渊道:“待她回来,让她来本王书房。”
小九垂眸应是,无意间一瞥,道:“明月夫人在那里。”
众人循着他的眸光,斜对面树下,明月孤零零里立在那里。陆渊眼眸不自觉地垂下,低声道:“灵儿,你先进去吧。”
赵灵扫了一眼面色微白的明月,轻声应下,随即进去了。明月望着陆渊,轻声道:“陆哥,你回来了。”
陆渊点点头,“你身子好些了吗?怎么会四肢发软?”
“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打坐调息了一下,便没事了。”
二人无言。空气中氛围发生微妙变化。明月望着陆渊黑色衣襟,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勉强一笑,“若是没事,我先进去了。”
明月低着头,想要赶紧进去。陆渊望着她,“明月,我有事跟你讲。”
明月头埋得更低,心中隐隐不安,急忙道:“什么事情?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就先进去了。我好累。”
如今陆渊和赵灵和好,赵灵又容不下自己,陆渊要跟自己说什么,明月已经猜到了。“是紧急的事情。”
陆渊叫住她,没有丝毫犹豫,“别苑现在应该收拾好了吧。”
明月背脊一僵,脚步凝住,没有回头看他,“我不知道……”陆渊道:“别苑收拾好了,你过段时间搬过去吧。那里跟王府差不多,宽敞明亮。若是丫鬟婆子不够用,可以多配几个。”
心脏骤然一痛,明月转过身,朝陆渊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和赵灵和好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赶出去了?”
陆渊眼眸沉沉,“明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明月强行压着心头的悲痛,“你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陆渊顿了下,“我应该如何补偿你?”
话音刚落,仿佛一颗石子落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万丈巨浪。明月歇斯底里道:“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为何还要做那些事情?”
陆渊沉默片刻,“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明月抹去眼角泪花,“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转身进去。陆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难辨,抿唇不语。小九上前两步,“王爷,那别苑还收拾吗?”
陆渊吐出一个音节,“嗯。”
小九点头。春月嘀咕道:“真不知明月跟我夫人争什么?她出身、才貌都不如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王妃呢?”
书房。窗户半掩,凉风阵阵。陆渊沉默地望着案几,小九进来,一脸难色,“明月夫人说她身体不舒服,要过段时间再去别苑。”
陆渊道:“她说休息几天?”
小九摇头。陆渊心中暗叹一声,如今明月装病,自己万万不能赶她出去的。罢了,多待一段时间就多待一段时间吧。陆渊道:“好。本王知道了,杏林子医术高强,让他看看去。”
小九点头,看见陆渊难看的脸色,无奈的直摇头。一边是情一边是恩。这事啊,难办哟。杏林苑。杏林子瞥了一眼前来请他的小厮,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不去,现在有点忙。”
小厮“啊”了一声,“这……可是您就坐在椅子上啊。”
杏林子轻咳两声,“有点累了。”
小厮算是看出来了,杏林子压根不想给明月夫人看病。他上前两步,赔笑道:“鬼医,您可别逗小的了。您这哪里像是累的样子啊。”
杏林子横了他一眼,一脸傲娇,“等我歇歇再去。”
“去吧。”
月漪走进来,“若是你不去,明月便会以生病为借口不去别苑。到时候拖拉的时间更长。”
杏林子见到心上人,立马起身,笑脸相迎,“月漪宝贝,你来啦。”
月漪脸色魏红,娇嗔道:“说多少遍了,别叫我月漪宝贝。”
杏林子忙给她擦擦椅子,扶着她坐下,“好嘞,你先坐,月漪宝宝。”
月漪:“……”月漪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般。杏林子道:“看在月漪宝宝的面子上,我就勉强跟你去一趟吧。”
小厮忙不迭点头,“好嘞。您这边请。”
杏林子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某事,扬声叫道:“陶婉!陶婉!快出来,跟我一起去看诊。”
从边上药方中慌忙出来一位灰布衣衫的女子,那女子打扮朴素,眼神怯怯地望着杏林子,“是。”
陶婉刚开始来这里并非为了学医,但是自从过量使用云蜜霜毁容之后,为了定时拿到解药,无奈之下答应杏林子做他和陆太医的学徒,被他挥之即去召之即来,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