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愣了，这女子不是明月吗？哦！对！明月是楚王的妾侍，于情于理，是住在楚王府的。明月望着她，冷笑一声，“我说是谁大呼小叫，原来是你。上次在街上，你险些将我撞倒，如今又故意在下面嚷嚷。怎么？故意跟我过不去？”
元蓁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还赖在这里干嘛？楚王心中压根没有你，他的心上人是灵儿姐姐。”
“灵儿姐姐？”
明月一字一句，咬牙道：“你与赵灵真是姐妹情深，上次在我糕点中下药，害我差点被人掳走。如今趁我病，又在大吵大闹。”
被她戳穿了，元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对，就是我下的，你夺灵儿姐姐的夫君，害她痛失爱人，伤心不已，我为何不能用点伎俩？”
明月胸口涌起一阵怒气，“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
二人心思歹毒，竟然如此害自己，让自己落个装病的名声。元蓁仰首望着明月，“我说明月夫人，你这样有意思吗？即使陆渊爱过你，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你，王妃之位早就是灵儿姐姐的。”
谁稀罕哪个王妃之位！明月真正所求不过是陪在陆渊身边罢了。她不与赵灵争王妃之位，只希望赵灵能够让自己日日看到陆渊。如今，她竟然还要害自己。还要别人如此羞辱自己。赵灵啊，赵灵啊，是我高看你了。明月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攥。元蓁这个没眼力劲的，还在楼下骂，“才貌、家世，你一个都没有，你凭什么跟灵儿争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蓁儿！”
一道怒喝在身后响起。元蓁心中一惊，转过身，一脸犯了错的模样，“灵儿姐姐……”赵灵大步上前，厉声呵斥道：“蓁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月？不管如何，明月是楚王府的侍妾，与你无关。”
元蓁嘿嘿一笑，屁颠屁颠地走过来，“灵儿姐姐，我这也是为你鸣不平，你别生气骂。”
赵灵横了她一眼，“你如此冒然无礼，还不赶紧向明月道歉。”
元蓁脸色顿变，不情愿道：“让我向她道歉？我才不要呢。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赵灵上前，抬首，温声道：“蓁儿年幼，不懂世事，还请明月姑娘息怒，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明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眼神如刀，“你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好玩吗？把我当猴耍，是吗？”
赵灵道：“明月姑娘，我听闻蓁儿在这里便赶过来了。听见她在这里出言不逊，立刻过来制止。我当真不知情。”
元蓁小鸡点头，附和道：“灵儿姐姐的确不知道。”
明月瞥了二人一眼，不欲多言，“砰”一声关上窗户。元蓁见状，暗自撇嘴。赵灵瞪她一眼，“以后不许这般莽撞！你与我亲近，我又是楚王侧妃，若传出去，定然会被以为是我示意你的。”
元蓁“啊”了一声，“我骂她的时候，还真没想那么多。”
元蓁从小在行云流水界长大，不谙世事又刁蛮任性，怎么可能会考虑到这一层？赵灵暗叹一声，“记住了，日后不可这样。若是你以后再这样，我便把你送回行云流水界，让你离林煜远远的。”
元蓁哭丧着脸，“不是吧，我这还好心办坏事了啊。”
明月被气得不轻。猛然扬袖，一把掼掉了桌子的茶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小月见主子受欺负，为她打抱不平，“夫人只不过是想陪在王爷身边，不争不抢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赵灵就是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若是让她做了王妃，日后怎么可能还有夫人的立足之地啊。”
明月默然，小月说的没错。她望着远处缥缈的朵朵白云，凝神不语。赵灵，为何我一退再退，你却要这般咄咄逼人？我本无意争王妃之位，但是如今你已经将我逼得无路可退了。门响了。韩月袅袅婷婷地进来，眼角噙着一抹讥讽笑意，“听到元蓁说的那些话，你当真能咽下这口气？”
明月扫了眼韩月，“你来此做什么？”
韩月又笑，“我兄长当真厉害，他竟然意料到你今日在府中局势。如今你既无母家撑腰，又无陆渊宠爱，身份又低微，你觉得日后你会在楚王府中安然无恙？”
韩月闲闲地捏起一块糕点，“如今你和我们宁远侯府合作，才是上上选。”
韩月一番话将明月在府中腹背受敌的情况分析得很透彻。明月望着虚空，她知道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但是真的要跟宁远侯府合作吗？韩月见明月略有动摇，“若是你决心放弃陆渊了，那就当我没说。不过，败给赵灵，你甘心吗？”
明月一脸警惕地望着韩月，“你们为何要帮我？”
韩月：“这是合作，帮你也是帮宁远侯府，帮我兄长。”
“韩沐阳？”
明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对赵灵？”
韩月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真不知道赵灵有什么好的，惹得我兄长这般痴情于她。”
明月略微沉思片刻，“一来，挑拨赵灵和陆渊之间的关系，让他二人产生嫌隙。这样赵灵也许就不会将长生泉给陆渊。二来，韩沐阳抱的美人归。一石二鸟，真是好计策。”
韩月唇角勾起，“就喜欢跟你这样聪明人说话。如何？”
明月沉默。她不想对不起陆渊。韩月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兄长今晚在清风客栈等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款然离去。赵灵，我得不到陆渊，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的。小月望着沉默的韩月，“夫人，依奴婢看，还不如先保全自己，自己是最重要的。”
明月嘴唇紧紧抿着，脑袋如麻，乱成一团。“王爷！”
小月惊喜出声，明月随即抬眸，一笑，“陆哥。”
陆渊大步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隐隐薄怒。明月诧异道：“陆哥，你怎么了？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