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点头应是。陆渊与明月藕断丝连,他和离书都已经给了,桃花源与他再无瓜葛。赵灵买了些中秋月饼与水果,还特意放了他们所有人一天假。之后,赵灵提着月饼和水果回到桃花源,将东西分给丁一和郑凌心,“这么久,你二人辛苦了,今日放假一天,你俩可以回去了。”
丁一和郑凌心相视一眼,他二人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礼物,甚至还能放假。那些周扒皮恨不得将日夜奴役伙计,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遇到赵灵这样的老板,二人真是太幸运了。二人连声道谢。赵灵望着丁一和郑凌心,笑眯眯道:“丁一,今晚街上热闹,带着凌心好好玩玩。”
笑容别有深意。丁一和郑凌心脸“唰”一下红了。本以为二人平日里掩饰的够滴水不漏的了,没想到四姑娘慧眼识真,竟然看出来了。丁一和郑凌心走后,赵灵独自在店中收拾东西,今日她也想好好歇息。门口传来一阵辚辚马车声,欧阳举步进来,“赵姑娘,我家公子命人前来接你。”
此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韩世子?”
赵灵半信半疑道:“是他吗?”
欧阳点点头,“世子说今日会有猜灯谜、游船等活动,极为热闹,邀请姑娘一同前往。”
赵灵:“啊?”
她想了想,自己要是不去,也是一个人孤零零过中秋节,独自赏月,想来确实孤独。她点头,“好,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就来。”
赵灵化了个淡妆,穿了件浅绿色烟罗裙,随即上了马车。前脚马车刚走,后脚又一辆金色流苏马车停在桃花源门口。小九纳闷地望着大门紧锁的桃花源,嘀咕道:“灵夫人如此有事业心,桃花源今日竟然没开门,真是稀奇。”
侍从甲道:“人会不会在世外桃源?”
小九点头,“很有可能,我们去看看吧。临出门,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接到灵夫人,我们要是这样空着手回去,怕是又得挨批。”
楚王府。书房,窗户半掩。清风穿过,扬起陆渊墨色长发,他手执羊毫,专心在宣纸上描画着什么。最后一笔完成,画上,一名身着浅绿色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仔细看,几乎与赵灵一模一样。“陆哥。”
明月推门进来,笑道:“这些日子你都没怎么出去,今日中秋节,街上很热闹,你我出去走走吧。”
明月来的突然,陆渊还未来及将画收起来。明月一眼便扫见了案几上的画,兴奋地拿起来,“这是送给我的吗?身型跟我好像啊,就连脸都……”她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出来了,画中女子不是她,是赵灵。她笑容凝滞,多日的委屈和恼怒,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她狠狠将画摔到案几上,“陆渊!”
画正好砸在砚台上,砚台被打翻,黑色墨汁一点点洇湿了画,逐渐浸湿正面,一大片黑色,极为难看。陆渊望着被明月毁坏的画,又怒又气,声音忍不住扬高,“你这是做什么?”
明月大声道:“你都已经与她和离了,为何还放不下她?”
陆渊默然无声地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口气冷淡,“不关你事。”
明月心头剧痛,气恼的声音略有哽咽,“陆哥!她跟你已经不可能了!你们和离了,你能不能认清这个事实啊?”
求求你看看我,愿意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她赵灵。陆渊垂眸,缓缓拿起画轴,望着上面笑靥如花女子,声音深深,“和离又如何?和离了一样可以复合。”
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明月当真没想到陆渊对赵灵的感情竟然这般深厚。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对她了。明月身子微微摇晃,踉跄两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咬着下唇,眼底星光泛滥,“陆哥,我呢?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陆渊望着虚空,声音淡淡而笃定,“你对平度关百姓所做之事,我很感谢,你还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以让你余生衣食无忧。”
“就这些吗?”
明月声音颤抖,拉住陆渊的衣袖,“你想想我们以前多开心……”陆渊:“那些都过去了。不管我对你事什么感情,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要!”
明月突然紧紧抱着陆渊,泪流满面,“我不要你的同情和感恩,我要你像以前那样爱我。”
陆渊背脊微微一僵,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声音艰涩,“明月,我们回不去了。”
明月摇头。陆渊一点点地掰开她的手指,大步朝外走,没有回头。明月歇斯底里,“陆渊!你给我站住!”
陆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啊!”
明月扬袖,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扫掉地上。明月半蹲下,双目赤红,拿起赵灵那副画像,笑容过于刺目。明月气急败坏,“刺啦”一声,用力撕成两半,狠狠扔在地上。“赵灵!我恨你!”
明月无力 瘫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暗蓝苍穹上挂着一轮冰盆般的圆月,皎洁月光洒在人间。热闹繁华的街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 笑容。一男一女漫步于街头。男子五官俊秀,身着一袭翩翩梨花白长袍,斯文儒雅,文质彬彬。女子一身浅绿色蜀锦烟罗裙,明眸皓齿,容貌倾城,在男子面前笑的极为开心。郎才女貌,极为登对。正是赵灵和韩沐阳。前面灯火明亮,围了一群人。赵灵笑道:“前面是猜灯谜吧。我们也去试试。”
她好久没出来了,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韩沐阳望着赵灵宠溺一笑,“好。”
人群中央有位布衣老头,看起来应该是老板,他扬声道:“若是能猜出来,花灯免费送,若是猜不出来,就要原价买。欢迎诸位踊跃参加。”
几个秀才看中了花灯,自诩有几分才华,当看到谜面时,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只好出钱将比平日价钱高了一倍的花灯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