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冷静得出奇，道：“因为郑如霜是凤凰族的圣女。若是圣女不在了，就没有人能引出长生泉，大周自然不可能强盛起来。”
德妃之前不知道郑如霜是大周公主，凤凰族的圣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编来骗陆渊的。但对于陆渊，信息量太大。陆渊声音微颤，“母妃是说赵灵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谋害你而靠近儿臣？”
那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吧。在陆渊心中，赵灵一直是个善良、敢爱敢恨的女子，而不是德妃口中城府极深、处心积虑的人。“可是赵灵之前她并不知道她是凤凰族的圣女？”
“但是她知道是本宫点头的。你以为她之前千方百计调查她郑如霜死因，是为何？即使刚开始是巧合，那当她得知本宫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你觉得她还会放过母妃吗？”
德妃眼神幽暗而冰冷。“渊儿，你回去吧。”
德妃声音淡淡，“天下才貌俱佳的女子数不胜数，母妃回头会给你安排个更好的女子。”
陆渊脸色微变，咬牙道：“母妃，求你让儿臣见赵灵一面，儿臣要当面问问她。”
“问她什么？”
德妃声音冷漠如隆冬铁块，一步步逼向陆渊，“问她为何利用你？问她为何要谋害本宫？”
陆渊道：“当年儿臣身患剧毒，是她屡次割腕放血救了儿臣。后来太子兵变，长安城外，她义无反顾地替儿臣挡了一箭，她对儿臣而言意义重大。”
“渊儿，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她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
“目的？可是她为了达到目的，差点送命。若是这样达到目的，那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陆渊望着德妃，“母妃，求你让儿臣见她一面。”
“求”字如同细针扎得德妃心头泛疼。陆渊这般倨傲之人，竟然会用“求”这个字。德妃冷声道：“她意欲谋害本宫，你二人无须再见面。她也不可能活着出钟粹宫。”
陆渊脸色微白。一个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母妃。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女人。陆渊内心痛苦煎熬。“母妃……儿臣求你了……”陆渊声音微颤，微微垂首。“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她了。”
德妃撂下这句话，转身就朝内室走。陆渊袖中拳头紧握，朝着德妃远去的身影，喊道：“母妃，她怀了儿臣的孩子！”
德妃脚步猛然一滞，震惊回头，“你说什么？”
陆渊定定望着德妃，一字一句道：“母妃不能杀她，她腹中已有了儿臣的骨肉。儿臣给她的和离书并没有签字，不作数的。她是大周郡主，本来儿臣是要娶她过门，封为王妃的。”
德妃大脑一片眩晕，她扶着太阳穴，身子摇摇晃晃。王嬷嬷及时扶住了她，“娘娘小心。”
德妃不可置信地望着陆渊，“她怀了你的骨肉？你还要迎娶她过门？”
陆渊望着德妃，坚定地点点头，“是。”
如今他说她有自己的骨肉，至少可以暂时保住赵灵性命。德妃顾忌腹中胎儿，不会轻易对赵灵做些什么。德妃声音微颤，又怨又恨，“没想到我皇室儿孙的母亲竟然是想要害我的女人……”陆渊心中亦是一痛，道：“母妃，许是有什么误会，求你让儿臣见她一面。”
德妃脸色极白，笑了一声。那不是她的孩子，却是皇室儿孙。若是杀了赵灵，她也会被扣上一顶谋害皇子皇孙的名头。可是若是放出赵灵，那事情又该如何收尾？赵灵，为何你要知道那么多？＊地牢。赵灵倚在栅栏边，朝默然挺立的狱卒勾勾手，“这位小哥，你过来。”
狱卒正要过去，想起陆延的叮嘱，只是瞥了赵灵一眼，并没说话。“小哥，你过来嘛。你这是干哈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狱卒闷闷道：“我们王爷叮嘱了，不可以跟你说一句话。”
赵灵：“……”赵灵道：“小哥，我饿了。”
狱卒道：“再等会，还没到中午呢。”
过了片刻，没人应。狱卒不经意朝赵灵的方向扫了一眼，眼睛登时睁大。赵灵伏在地上，双眸紧闭，俨然已经晕过去了。狱卒快步上前，晋王让自己好好看着赵灵，赵灵可千万不能出事情啊。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半蹲在地上，翻开赵灵的身子，“你没事吧。”
赵灵缓缓睁开眼睛，装作气息奄奄的样子，“我长期给楚王做药引子，身子早就亏空得不行了，如今一饿，便晕了过去。这位小哥，你给我点吃的吧。”
狱卒见她可怜，拿来一个馒头，“给。”
赵灵立刻接过来，“多谢大哥。”
她登时狼吞虎咽起来，吃的速度太快，有点噎嗓子。“噎住了，麻烦小哥给我拿点水过来。”
狱卒无奈长叹一口气，“破事真多。”
他倒了杯水给赵灵，“那好。”
赵灵抹抹嘴边的渣滓，仰首喝了一口，“咳咳！多谢小哥。”
她趁机跟狱卒套近乎，“这位小哥，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啦，那应该成家立业了吧。”
“还没有。”
狱卒闷闷不乐道：“每个月俸禄那么少，上哪娶媳妇啊？”
赵灵咬了一口馒头，靠近狱卒，嘿嘿一笑，“小哥，我有个侍女，今年十六了，生的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还没婆家呢。”
狱卒扫了赵灵一眼，警惕道：“怎么？你想把她嫁给我做老婆？”
赵灵道：“这个嘛……人都没见到呢，这话说的太早了。”
“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不仅漂亮而且性格也温柔善良。”
“真的啊？”
年轻气盛的少年听了这话，微微心动。赵灵点头，“你若是见了她，定然会喜欢她的。你想不想见见人家？”
狱卒想说想见，但又觉得冒失，声音讷讷，“她还不一定对我满意呢。”
赵灵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只要你踏实上进，对她好就行。”
狱卒不说话，但是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了。“你想不想见见他？”
狱卒笑得直咧嘴，“当然想。”
“她如今人就在长安城西的桃花源中。”
狱卒笑容凝滞。“原来你是利用我给你报信。”
难怪晋王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她说话，看来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