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长命锁价值千两,极为珍贵,但那些东西可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肖想。我劝你们早日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到时候翻出来,休怪妈妈我翻脸不认人。”
春月扬声道:“对,赶紧交出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仔细到时候我让王妃将你们赶出去。”
小青眼圈通红,“春月姐姐求求你了,我当真没有偷。”
其余两人无奈附和。小福道:“我们压根连长命锁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偷?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拿不出来啊。”
李妈妈冷笑一声,二郎腿高高的,“到时候翻出来了,你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片刻后,小厮匆匆过来,双手呈上一只木匣子,外面看简朴素雅,有一定年头了。李妈妈打开匣子一看,长命锁正与其他首饰混在一起放在里面,她心头大怒,“你们还说自己没偷!那这个长命锁是从哪里来的?”
春月扫了一眼木匣子,哼了一声,“快说,究竟是你们谁偷了?”
小青扫了一眼,“奴婢没有这样的木匣子。”
小福和小贵亦是道:“奴才是男人,哪里会用的到这种梳妆盒?”
春月心头升起一阵盛怒,她正欲发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有个一模一样的匣子……??不确定,再看看。春月仔细一看,猝然睁大了眼睛,我去,竟然跟自己的梳妆盒一模一样。李妈妈立目,声音染上几分冷漠,“这到底是你们谁的木匣子?”
小厮上前道:“李妈妈,这正是从春月姑娘房中翻出来的。”
李妈妈眸中闪过一道微妙情绪,“春月?”
小厮点头。李妈妈登时变脸,“春月姑娘,你隐藏的好深啊,竟然是你偷了长命锁。”
春月睁大了眸子,“不,我才没偷呢。这肯定是别人的匣子。小青,这是不是你的?”
小青连忙摆手,“春月姐姐,我们是最低等的丫鬟,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东西。”
小厮亦是道:“春月姑娘,东西的确是从你房中翻出来的。”
李妈妈瞪着眼珠子,一把将木匣子摔在地上,里面首饰散落一地,“春月姑娘,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你的?”
满地的朱钗、簪花,都是春月常用的。春月望着李妈妈手中的长命锁,“不,不,这长命锁怎么会在我这里?李妈妈,不会是你故意命人放进去的吧。”
李妈妈眸若寒霜,“看来你是承认这木匣子是你的了。”
春月微微昂首,“木匣子的确是我们的,但是东西当真不是我偷的。”
“按着王府条例,偷盗主人财物应该如何处理?”
小厮扫了一眼春月,低声道:“轻则杖打三十大板,重则杖打五十大板轰出王府。这长命锁这般贵重,自然按着后一条处理。”
李妈妈唇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春月姑娘,你听到了吧。老身若是不惩罚你,日后怕是难以服众啊。”
春月神色骤然一变,“我乃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不缺吃穿,用的也比诸位好上几个级别。王妃待我不薄,为何要偷东西?这压根不符合常理。”
小厮道:“听说你哥哥最近娶妻,花了不少银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家里缺钱起了歹念?”
李妈妈扫了一眼春月,“虽然春月姑娘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不过是个小小丫鬟。对不住了春月,老身只能按着家法处置你了。”
李妈妈扬声,“取板子来。”
两小厮架着春月,朝外拖,将她强行按到板凳上,绑住手脚。春月心中惶恐,但是已经猜出来定然是有人存心害她的。春月望着缠在手上的绳子,拼命挣扎,“你们胆敢对我动私刑?快放开我。”
李妈妈狞笑着走过来,“春月姑娘,你本就犯了王府条例,自然要小惩大诫的。”
“我是王妃的丫鬟,如何处理我也是王妃说的算。你算什么玩意儿啊!王妃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不会放过你!”
李妈妈道:“不必告诉王妃了。就算让王妃知道此事又如何?她又救不了你。王府的规定是死的。”
春月扯着嗓子大喊,“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我没有!东西不是我偷的!”
李妈妈缓步走到她面前,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狠辣,“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啪——”一板子重重打在春月臀部,她忍不住痛呼一声,“啊!好痛。李婆子,你他妈给老娘等着!”
“啪——”“啊!痛死我了!”
春月声嘶力竭地大叫,“你就是存心吧!”
李妈妈早就看春月不爽了,这回刚好能公报私仇。春月痛的眼泪流出,浑身冒汗,整个院子都回响着她的痛呼以及痛骂声。随着板子越来越多,她身下一片血红,额前长发被汗水浸湿,整个人有气无力,就连骂人也渐渐没了力气。李妈妈见春月白着脸,紧闭双眸,不作声。她抬抬下巴,“看看她死了没?”
小厮上前探了下气息,“还有一口气。”
李妈妈冷哼一声,“去,泼醒她。”
一盆咸咸的冰水从头浇下,气若游丝的春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伤口沾上盐水,火辣辣的疼,如同烈火灼身。春月半醒半梦,脑袋昏昏沉沉的,嘴里还在骂人,“李婆子,你等着吧。王八蛋,不要脸。王妃快来救我吧。”
李妈妈见春月这时候还不忘咒骂自己,怒火中烧,咬牙道:“打!给我使劲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小厮加重手里板子的力度。“啊!”
春月痛呼,声音凄厉,“啊!”
满身鲜血混合汗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浸入板砖缝隙中。这下,春月直接昏死过去。小厮见状,担心会出事,问道:“李妈妈,还打吗?”
李妈反问,“还差多少板子?”
“五板子。”
“既然还差五板子,那就继续。”
李妈妈冷漠地扫了一眼春月。“我看谁敢!”
门口传来一道冷静沉稳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