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道：“赵灵，休要胡言，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赵灵腮边垂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啊，就当儿媳自己摔倒的便是。”
“先别说那么多了，”苏锦玉扭头吩咐侍女，“快去叫太医。”
赵灵身下的血触目惊心，苏锦玉心中暗惊，这孩子还能保住吗？赵灵强迫自己挤出眼泪，“好痛……好痛……这孩子不会保不住了吧。”
苏锦玉安慰，声音却发颤，“不许瞎说，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摔了一跤而已，我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摔过跤的，长宁不也顺顺利利生下来了。”
赵灵握住苏锦玉，“锦玉，不要告诉人是婆婆推了我。婆婆她不是故意的。”
苏锦玉神色微变。德妃大怒，“本宫何时推过你？明明是你出言不逊，攥住本宫的手腕，本宫只不过是甩开你罢了。”
豆大的泪珠掉下来，赵灵哽咽道：“婆婆，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大周郡主。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是我自己不好，你甩开我的时候，力气太大，我自己没站稳。”
苏锦玉懂了。德妃立目，“你若是再这样血口喷人，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赵灵委屈的瘪嘴。“谁说她是血口喷人了？”
一道威严男声从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德妃大惊，上前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孤方才亲眼所见，你推了楚王妃。”
他声音淡淡，不容置喙，带着压人气势。德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一红，“陛下冤枉臣妾了，灵儿腹中乃是臣妾的孙子，臣妾为何要这么做？”
多年夫妻，他怎么一点都信任自己。陆景扶起德妃，声音温和，“孤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太过生气，力度没把握住罢了。”
赵灵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不怪婆婆，是我自己没站稳。”
赵灵的孩子“掉”了。钟粹宫内殿，赵灵低声啜泣，陆渊脸色难看，德妃和陆延相视一眼，一句话说不出来。陆渊温声安慰道：“别哭了，孩子还会有的。”
赵灵闻言，哭得更厉害了。陆渊脸色灰暗，并不言语。德妃道：“此事……此事都怪母妃，手上没个分寸。”
陆景脸色微沉，“你自己也生产过，怎么就这么……”德妃垂泪，“的确都是臣妾的问题。”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陆景和陆渊定然会对她有怨气的。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即使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后果已经酿成了。虽然德妃不欢迎赵灵腹中的孩子，但是她还没傻到亲手弄死。这不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吗？德妃垂泪，“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愿意吃斋念佛三个月，为孩儿祈祷。”
陆景扫了她一眼，摔门离去。回去的路上，马车辚辚作响。赵灵躺在陆渊腿上，双脚搭在马车壁上，优哉游哉道：“怎么样？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既顺利掩盖了压根没有身孕的事实，而且还让德妃短时间不敢动我。我若是因为小产出了什么事情，陛下不会放过她的。”
毕竟本身他就对德妃压着火。陆渊轻轻抚过赵灵的脸，满眼宠溺，“你这个小机灵鬼。”
赵灵吐吐舌头，“谁让她招惹我？我看不顺眼的人，就是要让她吃吃苦头，她才知道我的厉害。”
陆渊笑。到了楚王府，陆渊搀扶着“一脸病色”的赵灵进了院子。赵灵刚进听风苑，便迫不及待地卸下伪装，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喝了两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登时朝偏院行去。“春月。”
赵灵推开门，“最近我一直忙着其他事，你的腿可好些了？”
春月吃了接近一个月的药了，身子好了很多，伤口虽然愈合很快，但是还是不能下床。春月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下床。”
赵灵按了按春月的小腿，“有知觉吗？”
春月道：“有一点。”
“那就好，慢慢恢复吧。”
春月无意间扫了赵灵的肚子，突然惊叫一声，“王妃……你的肚子……肚子……”赵灵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笑了一声，“怎么？是不是很好奇肚子怎么平了？证明我最近瘦了呗。”
春月脸色惨白，“王妃，你别说笑了。”
赵灵无所谓道：“德妃推了我一把，孩子就没了。”
春月说话都结巴，“德妃娘娘……推了你……她怎么会推你？”
赵灵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养病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怕你担心一直都没告诉你。”
她刻意压低声音，“其实我从始至终压根没有身孕。”
春月震惊。赵灵食指放在嘴唇上，“嘘。”
春月：“好，王妃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经此一事，春月成熟稳重了许多。赵灵坐在床边，“春月，你快点好，你好了，我们和秋华就一起出去逛街。”
春月轻声应道：“好。”
赵灵怅然，“不管如何，主要都是我的责任。”
“王妃切莫那么说，”春月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奴婢本就是一条贱命，若非王妃，春月怕现在还是灶下婢呢。春月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妃给的。王妃待奴婢如姐妹，又救了奴婢春阳，我们一家人对王妃感激涕零。奴婢为王妃做些小事，何足挂齿。”
一股暖流涌入心头，赵灵眼底有星光闪现，“春月……”她笑出声，“何必说这么煽情的话，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春月笑。秋华推门进来，“王妃，赵慕公子来了。”
“咦？太爷爷怎么会过来。”
赵灵嘱咐春月好好休息，转身出去了。前厅，赵慕焦急地踱来踱去。“太爷爷，发生何事了？”
赵慕道：“青凰找到了。”
赵灵心中一喜，“她现在在哪里？”
“行云流水界。”
我嘞个豆。赵灵道：“她怎么突然回行云流水界了。”
“族长病重。”
赵慕眸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