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砰!”
赵灵手中的杯子毫无征兆碎地。听完秋华的话,赵灵震惊不已,“你……你说什么?”
秋华又重复一遍,轻声道:“陛下驾崩了。”
陆渊更是一脸凝重,“如今父皇驾崩,陆华作为太子,怕是就要登基了。”
赵灵扫了陆渊,“如果我说……是皇后和太子害死了陛下呢?”
陆渊神色微变,等着赵灵继续说。赵灵缓缓道:“王爷还记得当时我给陛下把了下脉吗?我察觉到陛下其实有中毒之像,不知陆太医是真的没把出来还是……”陆渊道:“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太子和皇后害死了皇帝?”
赵灵垂首,“宴会上,陛下从始至终只喝了一杯皇后递过来的酒,而且我曾偶然看到陆太医从宁远侯府出来。韩沐阳是太子的人,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明显吗?”
“陛下去得太突然,我本来打算明日再去宫中一趟跟陛下问个明白,谁知竟然……赵灵秀眉紧蹙,“如今皇帝驾崩,群臣无首,朝廷怕是要乱了。”
陆渊道:“别担心。”
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停棺三日,举行国葬。国葬半个月后,许氏便迫不及待地召集文武百官,目的就是商谈太子陆华登基之事。当初不少大臣便反对立陆华为太子,不为别的,他虽然为嫡长子,但是才能与其他皇子相比着实平庸,在陆延和陆渊兄弟面前更是如此。少部分思想保守的老顽固信奉立嫡长子的信条,一直积极站皇后和陆华。金銮殿上,许司农瞧了眼身着正装的皇后,“皇后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已逝去,太子殿下是时候登基了。”
此话正是陆华想要听的,但他又不方便表明,只能 眼眶微红,装作拂泪模样,“父皇刚驾鹤仙去,登基之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李奉常道:“一国无君,则会大乱。殿下还是早点登基,了却天下百姓心头大事。”
保守党一时间积极发言,皆是苦劝陆华早日登基。陆华心中早就笑开了花,最后面上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便听众位大臣的吧。”
钦天监定下时辰,三日之后。三日后。登基大典。鲜红毯铺了长长一路,文武百官候在两侧。金銮殿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气势磅礴的鼓声,盘旋在整个皇宫上方,久久不绝。陆华身着明黄色龙袍,身着流苏皇冠,在众人瞩目之下,一步步一步步登上高位。他心潮澎湃,渴望近三十年的东西,如今终于近在咫尺。自己只要再走几步,就能得到它,圆自己多年夙愿。许氏更是激动得只掉眼泪,早就忘记了自己弑夫之事。陆华端坐于龙椅上,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胸中豪迈顿生,“孤……”刚出口一字,倏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呼一声,“本王不同意。”
众人皆惊,但见陆延和陆渊并肩而立,器宇轩昂地过来。陆华脸色微变,“孤乃是太子,父皇驾崩,登基为帝,有何不可?”
陆延声音掷地有声,“自古立贤者有之,立嫡者有之,但是从未有过立弑父之人为皇帝。”
后半句出口,众皆哗然。百官交头接耳,“弑父?”
“先帝不是被人刺杀而亡吗?”
“难不成是太子买凶杀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陆华脸色大变,怒道:“陆延,你莫要含血喷人。父皇明明是被舞姬刺死的!来人,晋王、楚王胡言乱语,速速将这二人押下去。”
陆延冷眼横眉,“吕不才之女早在她父亲斩首那一年便投河自尽了。那舞姬不过是你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父皇以代之。”
陆华道:“一派胡言!孤既为太子,迟早都要继承皇位,父皇乃是我亲生父亲,我不这般没有人性。”
陆渊笑,黑玉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陆华,“若是父皇有废太子之心,你觉得你还能继承皇位吗?”
“不可能,孤乃是嫡长子,父皇怎么会有废太子之心?你简直荒谬!”
陆华大怒,“来人,将这二人押下去。”
他连声命令,却无一人上前。事情不对劲。他下意识向身后的许氏看了一眼,许氏亦是发觉不对。她上前,声音沉稳有力,“今日乃是新帝登基的大好日子,你们二人心存歹心就是要破坏掉这登基仪式。不知两位王爷到底想做什么?”
陆渊笑了一声,“皇后娘娘给父皇的那杯酒真是好酒啊,父皇饮下之后,很快四肢疲软,用不上力气。不然,父皇武艺高强,怎么会这般轻易地被一个小小舞姬刺伤呢?”
“放肆!”
许氏扬声怒喝,“如今先帝殡天不过二十天,你们俩是想造反吗?”
陆延道:“皇宫娘娘,我二人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揭发你母子二人的歹行。”
许氏怒极反笑,“我乃是大齐皇后,华儿乃是大齐新帝,我二人有何歹行?晋王,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本宫清楚。”
陆渊道:“多年来,父皇待你如初,皇后娘娘,你将毒酒递给他时,可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当日你闷死父皇,又可有一丝愧疚?”
许氏脸色微变,心中惴惴不安,陆渊怎么会知道这般详细?事情发展出乎意料。许氏哈哈大笑,以掩饰内心慌张。“如今我儿已为新帝,登基仪式已经完成了。你以为满朝文物百官会听信你二人的信口雌黄吗?”
“你二人诋毁新帝,罪当可诛!”
许氏扬声大喊,“传飞羽军!”
既然宫中侍从不听令,那就任用心腹。飞羽军副统领白宗匆匆奔来,气喘吁吁,“陛下,太后娘娘,不好了!飞羽军被楚王的暗卫控制住了,如今被围困,无法赶来。”
许氏和陆华脸色顿时大变。许氏一个箭步冲上去,“楚王,你好胆子!你二人口口声声说本宫和华儿杀夫弑父,可有证据?可有证人?”
“孤便是最好的证人。”
一道沉稳男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