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星风应到。“云逸那边,可安排好人接应了?”
算算时候,云逸应该快要到鹰嘴崖了,鹰嘴崖是一处天险山脉,最适合伏击杀人。若是有人想要伏杀云逸,这鹰嘴崖,就是最好的地点。“殇老大已经带了星土和星电带着暗杀人员前去接应了!”
宸王早在得知云逸出发的时候,就计算好了时间,安排天机的人前往接应,今日有此一问,也是出于对云逸这位好友的关心,而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罢了。“星殇亲自去了?”
宸王一怔,而后笑道,“也好,这样更加稳妥。”
星殇跟自己的时间最长,最了解自己,明白云逸的安危,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默不作声地亲自赶往鹰嘴崖,接应云逸。星风见宸王说完这些后,就眯上了双眼,便身形一动,又如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在星风消失后,感觉到肚子饥饿的宸王无奈地从马车内小桌的抽屉里端出一盘精致的点心,优雅地捻了一块,放入口中,美味的糕点在口中化开,填补了空虚的胃,却安慰不了宸王受伤的心灵:“丫头,你还真是狠心,都到饭点了,也不留个饭,饿坏了我,以后谁来疼你啊!”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一轮弯月照在鹰嘴崖险峻的山坡上。原本在入夜后,便宁静得只余虫鸟鸣叫声,充满了大自然之美的鹰嘴崖,此刻却是恐怖得如同人间地狱。一具具穿着黑衣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月色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浸入了这片枯黄的草丛中,为来年青草的生长,提供了最滋养的肥料。星殇将手中的利剑,自最后一名站着的黑衣人胸膛中抽出,目光稍许带上了几分敬佩,毕竟,刚才他是一心想要活捉这名黑衣人回去拷问的,但这名黑衣人却洞彻了星殇的意图,以最为凶猛的姿态,扑向了他手中的长剑。“噗通!”
随着这名黑衣人倒下。不远处的一辆朴实简单的马车中,钻出了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男子用优雅如行走云间的仙人姿态,自马车中踏下,皎白的月光洒落在男子的身上,为男子的白衣添上了几分荧光,男子如玉的脸庞在望过满地的尸体后,轻声叹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复杂的礼结,似乎在为这些死去的亡灵悼念。随着男子的走近,一阵醉人的龙涎香微微荡开,月下,男子悲悯的神情,平和的目光,仿佛是自九天之上降落云头的活佛。男子的头微微扬起,眉头轻皱,却不失远山深黛的美好弧度,月光照过,那挺直的鼻梁,侧过一偏阴影,为原本就美如神祗的脸庞,添上了几分神秘感。“入土为安吧……”男子轻声道,嗓音柔柔,却不带一丝女气,反而有几分醉人的温柔。话说间,男子看向一旁依旧拿着利剑的星殇,目光比月色更加皎洁不带一丝凡间尘埃地落在星殇的身上。若是细看,竟会发现,这双黑色的眼眸间,竟是带上了一丝不明显的紫色,那丝紫色,仿佛天底下最尊贵的色彩,若是细看,不觉间心神就会被其吸引进去,迷失了神智,端的是神秘万分。星殇一个激灵,有些自惭形秽地将手上染血的长剑收起,感觉自己手上带血的长剑,落入了这样的目光中,都会玷污了这样纯洁的目光。“是!”
星殇点头应到。面对这位宸王唯一的至交,星殇自是尊敬万分,挥手示意星土与星电带领几人去挖坑,将这些杀手埋葬。天机的人,每一位都是身手过人,不用多时,就将大坑挖好,一干黑衣人的尸体,皆被抬入坑中就地埋葬。“云大夫,请回马车,继续上路吧!”
星殇见一切收拾妥当,便开口道。“辛苦了!”
云逸点了点头,仿佛在为亡灵祷告一般,绕着着掩埋那些杀手的大坑转了一圈,才转身朝马车处走去。步子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自然的韵味,有着大道痕迹。星殇不由地被云逸的步法吸引,凝眸看去,直至云逸上了马车,才醒过神来。细细回忆,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将云逸方才的步法记忆,唯一剩下的印象,就是,方才云逸自杀人的现场走过,竟是不曾沾上一丝血污。莫非,这个悲悯如活佛的男子,用出那样一套惊世骇俗的步法回马车,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洁白的衣袂,素净的鞋子,不染上一丝血污?悲悯地要求将死者入土,却爱洁地嫌弃着这些杀手的血污……这赛阎王云逸,果真是无法让人琢磨透。马车再次缓缓前行,还予了鹰嘴崖一片宁静,宁静中,那些血色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泥土中,余下一片猩红,无声地倾诉着方才的血杀……“什么?我们派去的人尽数被灭口了?”
一个愤怒的男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将我们最精锐的人手安排去了吗?为何行动还会失败?”
“回首领,属下的确是按照您的吩咐,将手下最精锐的人安排去截杀那赛阎王了,可是,可是不知道那赛阎王身边怎么会突然多出了三十余名武功高强之辈,将他安全护送出了鹰嘴崖,而我们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回来,属下前去鹰嘴崖查看,发现了一处新土,令人挖开查看,才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尽数被杀,而且,而且那坑中,除了我们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对方的人……”下属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虽然心知自己的话,会让首领更加愤怒,却依旧老老实实地将事实道出。“饭桶!真是一群饭桶!”
首领闻言,果真暴怒如雷,站起身来,给了下属一个响亮的巴掌,将下属打得倒在地上,自己则来回踱步,想着回头该如何向自己的主子交待。“你先滚下去自己领五十板子,这件事情,我自会向主子汇报,你且时刻查看着赛阎王的行踪,随时向我汇报!”
“是!”
那下属在身子倒下之后,就迅速起身跪好,连嘴角流出的血液都不敢擦一下,连忙应声到。“还不滚?”
首领回身坐下后,见下属还不退下,又是厉声叫到。“属下,属下还有事情要禀报!”
那下属虽然心中害怕,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还有什么事?”
首领不耐地问道,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之前授命去挖那些埋了尸体之大坑的人,都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回来后,就浑身奇痒难耐,无论怎么抓挠都没有用,有些人甚至将皮肤都削去了,也不见效,似乎这种毒,在接触后,就浸入了骨血,痒到了骨头里。属下寻了大夫来诊治,可是,大夫一接触那些中毒的人,就被传染上了,目前,已经有五十多人被传染上了,这样下去,只怕情况会更糟……”下属强撑着一口气将事情说出来后,便匍匐在地上,不敢再抬头。他也不曾想到,为了查看自己安排去的杀手,却会让自己的手下染上这样一种奇怪的毒,以至现在的情况变得如此糟糕,但这毕竟已经关系到了六七十人的性命,他也不得不来请示首领。若是首领能够寻来解毒之人,自然是好,但若是寻不来,也好早做打算。“混蛋,出了这个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敢贸贸然去寻大夫,若是泄露了消息,你可担当的起?”
首领一拍桌子,爆声喝到,安排人截杀赛阎王之事,可谓需要极度保密,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他们一干人员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赛阎王可是宸王亲自请来为慕容玥诊治的神医,宸王自然是极度终是他的安危。首领相信此时,赛阎王在鹰嘴崖遭遇截杀的事情,早已经传入了宸王的耳里,而他面前这个蠢货,居然还敢为了那几个低贱的下手去找大夫。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吗?就是用脚指头,都能够猜到,这毒药,定然是赛阎王下的,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这边露出马脚来,方便他们查询幕后之人。可以说,如今中了毒的那些人,就是一颗最危险的种子,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想到这里,首领便再也沉不住气,大声道:“赶紧去把那些人都杀了,毁尸灭迹,不能留下一丝痕迹,赶紧去!”
下属有些反应不过来,抬起头来,愣到:“首领,你,你是说,把他们都杀了?那,那可都是我们的精英手下啊!”
“屁个精英,本座让你去把他们都杀了,不能走漏一丝风声,你可明白,若是再不明白,我不介意换一个人去,顺便把你也给清理了!”
最后一句话,首领甚至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若非是看在这个下属已经跟随了自己近十年的面上,他相信自己绝对会忍不住把他的脖子拧下来,一脚踢出去。“是,是……属下这就去……”下属见到首领狰狞的模样,心头一颤,忙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去。“慢着!”
首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叫到:“将那些人全部杀了,然后一把火将那个据点烧毁,所有未沾染毒物的人,尽数沐浴更衣,扯出城去。不得有任何闪失延误!”
“是!”
下属心知此事已经发展到非常严重的状态,也不敢再多问,只是连忙点头应到。在下属走后,那首领坐在原处思索了许久后,将自己方才的吩咐都细细考虑了一遍后,发现没有破绽,才一排椅子右边扶手上的一颗纯银装饰按钮,而后身子一倒,便消失在暗室内。一个时辰后,城西的一处普通的四进院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将这个一带的夜晚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火光冲天,马蹄阵阵,城中的禁卫军迅速赶到,驱散围观的百姓,安排人员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