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叶国公悔恨不已,却又无力回天。那年,琅琊军折损大半,三万人,最后只剩下五千余人。他重伤之后,回到燕京养伤没多久,府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赘婿失踪,女儿也跟着音讯全无,就连大儿子也惨遭毒人之手,变成植物人。尤其是他这个小孙女,特别不让人省心,整天就知道围着燕南浔转。有次,她被人骗出去,差了失了清白,幸亏有雨丫头在,救了她。可她不长记性,又被人哄骗去山里抓灵兽,差点被食人花吞噬。好在月丫头及时找到她,将她救出来,月丫头的脸蛋却被毒液沾上,毁了容。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偷偷背着家里人去雾隐森林,差点命丧兽口。若是没有那个男子出手相救,只怕他再也见不到他这个孙女了。只是,他这个孙女回来后,好像变得许多,不再围着燕南浔转,也人变聪明了。“外公,您的身体一直不好,其实不是受伤所导致,而是被人下了毒。此外,我父母当年突然失踪,大舅被人下蛊,我猜想肯定是跟什么事情有关。这些年来,大哥镇守边关,名义上是统帅,却是个没有兵权的傀儡将军。在燕京,我们叶家处境如履薄冰,明里暗里都受到外人的打压和排挤。我感觉,这背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操控着一切,目的是毁了叶家。”
叶星瑶的话太过震撼,叶国公顿时皱紧眉头,心跳加速。“幺儿,事关重大,这话可不能乱说。”
“外公,其实您心里也清楚叶家的处境,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叶星瑶见他有所动摇,继续道:“叶家是百年将军世家,保家卫国,军功赫赫。”
“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哪个不担心叶家功高震主?”
“而且,您手中不仅有打龙鞭,还有一战成名的琅琊军,当今天子很难不忌惮叶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让叶家在燕京寸步难行的,只有皇室才有这个能耐。”
话落,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落针可闻。叶国公想反驳叶星瑶的话,但细想下来,却发现她说的话不无道理。他越想越惶恐,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利剑,悬挂在叶家头顶上,随时取其性命。过了半晌,叶国公才缓缓开口,嗓音干涩。“幺儿,你比外公看的透彻,叶家表面上虽看着满门荣耀,风光无限。”
“实际上,叶家手中并无实权,在朝堂上也无立足之地吗,你大哥在军营,亦是处处受人压制。”
“这些年来,皇室借助他人之手,明里暗里打压叶家,都被我抗下了。”
说到这里,叶国公情绪略显激动,声音也很低沉,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悲痛。叶星瑶接过话,“因为,若是您倒下了,我大哥根本撑不起叶家。”
“立足百年之久的将军世家,也将会面临分崩离析,从此世上再无叶家。”
自古以来,臣子若是功高盖主,都会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故而,国泰民安之际,皇室就会忌惮手握兵权的将军世家,对其打压。叶家是百年将军世家,自然也逃不过这个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