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惯会说这些俏皮话,若是都染上了,他这几年怎么又头悬梁锥刺股起来?原本我还以为是小孩子心性,没料想却竟坚持了下来,只是这连年的征战,居然连这科考都延误了。谁也未曾料到,圣上那样小心谨慎的人居然如此穷兵黩武。”
南屏道:“这也是太后薨了之后的事,想是以前就有这打算,一直被压制着。”
曾青墨点头道:“人的欲望一旦被压制得狠了,总是有些不可控的。”
南屏装作没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扭着脸道:“表哥,你才夸我出口成章,我倒是又想起一句诗来,‘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你听着是不是有些道理?”
曾青墨点了点头,柔声道:“你说的都对。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有道拿手菜,叫什么樱桃番薯丸的,今日何不露一手?”
“樱桃番薯丸?”
南屏喃喃道,她又想起重生那一日,她在假山之后见到韩望书和梅落繁,便存心要给他们些不痛快,邀请他们到月明阁吃饭,席间,她便做了这么一道菜。“南屏?你不舒服么?”
曾青墨问道。“倒是有些晕眩,表哥,我想回去躺会儿。你若是想吃,我改天给你做。”
“我倒是无所谓。可我总想着,你端些去给姨丈,你们这么僵着不是那回事。我见你也不是个死脑瓜骨的人,姨丈年纪不小了,也劳碌了大半生,难道有个人真心实意照顾她,他又真心喜欢……”“真心喜欢就一定要续弦么,封个姨娘不是也可以么?他这样置我娘与何地,置我和晚钟于何地,成日家的也怪道人费姨娘说嘴。”
曾青墨听着南屏这话,只觉得虽然过了三年她的怨气也一点未消减。更是不敢将红叶有孕的事告诉她。“姨丈再怎么着急要娶她,不也是紧着你的事先来么。”
南屏又想起三年前大年初六,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已是自由身的她嫁给了曾青墨!父亲和晚钟都劝她:“我们不是逼迫你嫁人,只是你这肚子一天大似一天,若是韩家知道你有身孕,你自己想想会不会有一番麻烦,当然,若是你没想好,对韩望书没有死心,咱们就不这么打算。”
南屏摇了摇头:“我死心,可我没有嫁人的心思,我只是想将我的两个孩儿平平安安带大,再就是帮着爹爹好好料理生意。”
可是她也想到,以韩长亭的性子,又怎么会任由韩家的骨血在外面呢?这以后绝不会是个小麻烦!曾青墨找到她说:“南屏,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根本没做好嫁给我的准备。可是当下唯有这样,你才能同韩家彻彻底底断了联系。我答应你,除非你有天同我说,表哥,我想通了,你今夜可以睡在我的床榻之上。否则,我绝不会碰你一下!我指天为誓!”
“表哥,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我不怪你,你现下最要紧便是好好养胎,顺利诞下孩儿!”
谁知岁月如梭,孩儿生下了,孩儿断奶了,孩儿已能和奶娘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途再不找她。可曾青墨倒是言而有信,每晚都去书房住,出了今日一语双关之外,从未对她的床铺流露出半分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