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岂有此理!”
南屏道。“我在太守府已经二十年了,夫人又有恩于我。我实在不忍看见我们小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掉,而夫人却是蒙在鼓里。韩将军及夫人经常在外奔走,见多识广,又曾见过我家夫人。小的想,若是他日有机会您二位见到我们夫人,定要将此事告诉她。”
韩管家含泪说完,还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为了掩人耳目,南屏倒是买了二斤山核桃仁。他们两人听了此事,心情都很是沉重,出了杏花楼的门,却找不到自家的马车。只得缓步走在夜市里。“你方才去了太守府?”
南屏问道。韩望书点了点头。“倒是有何要事,非要夜间拜访?”
“你现在还在忧心么?”
韩望书答非所问。南屏这才想到,定是韩望书见到她从太守府回来的失魂落魄相,起了疑心,这才会在夜里登门。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得知了隐情。又恐她不信,才非要她一同前来。“我明日便知会晏二哥,辞了那孔繁露。这等小人断是不能用的。”
南屏也依旧是答非所问。韩望书没有答言,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下意识地便要寻南屏的手,还没等握牢,便看见了正在摆摊售卖石榴的任大嫂。任大嫂本大声叫卖着:“石榴,石榴,又大又红的石榴,多子多福的石榴!”
见到韩望书,忙拉扯着蹲在一旁的丈夫,说道:“相公,快快起来的,看那人是不是公子呀!”
韩望书含笑点头,走上前去,南屏紧跟其后。“我们合计这些日子跑船也不勤,晚间的倒是有些无聊,便寻思着卖些石榴,没想到,又碰见公子了……”任大哥还在说个不休,任大嫂却是一把就拉住他,笑着问道:“这位是……”“这位是内子。”
韩望书一脸腼腆。“我原就寻思天下间得有什么样子的人能配得上公子呢!没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标致的人儿!啧啧,啧啧!”
任大嫂连连惊叹。这话,韩望书是爱听的。今夜她是被他抓着出门的,虽简单穿了件淡紫色的纱裙,可她肤白胜雪,眉目似画。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双肩上,长而浓密。即使是在暗淡的月色下,也难以遮挡那份明艳。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轻声说道:“这是任大哥,任大嫂!”
南屏本就是爱说话的,见任大嫂又是个爽利的人,便热热的称呼了,这还不算,她看着竹筐里石榴很是成熟,果皮薄的随时都要裂开,便爱不释手。这时,过来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轻扯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嬢嬢,我要买石榴!就要你手里那个!我叫娘亲来付钱!”
南屏见到这一身贵气、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瞬间想到云儿,便说道:“这个,嬢嬢送给你吃!”
“那怎么行!”
一位身量极高,眉清目秀的少妇笑着过来,说道:“这筐子里的石榴我们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