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儿子的问话,韩长亭哪里回答得上来,当时,他在马车里听见一个女子的哭声,便忍不住叫小厮停下马车。等见到那女子不施粉黛、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根本就抑制不住想要帮助她的心。在听她说什么要当牛做马报答自己时,韩长亭也说了府上丫环婆子一堆不需要人。那女子轻咬着唇,也没有过多纠缠。可人群里偏有那地痞无赖在喊着什么“要想俏、一身孝”,若不是问道拉着,他真想上去教训教训。这样的一个姑娘,他怎么安心任她流落在外,被那些虎豹财狼盯上?唯有说上一句:“算了,便跟我回去吧!”
那女子听了这话,两行珠泪簌簌落下。韩长亭心都要碎了。他将人带回越山馆,便让问道叫那李婆子领下去。他还得寻个机会同安夫人和桑夫人说。表妹那还好办,只是这楚隐这该怎么说呢?最好的法子无非就是塞到楚隐这里来,她性子恬静,从来不会为难下人,那姑娘跟了她是福气。只是、只是若是他要有些什么别的心思的话,将人放在林溪阁倒不是明智之举。韩长亭正在踌躇,这时儿子、儿媳就进了门。定是那梁问道多嘴多舌,这老房子失火之后便越来越不上道了。“我记不清了,应该是每辆马车都拦了吧。她实在是可怜……”韩长亭支吾道。桑夫人原来只想着邪祟之事,如今观望着才品出了八九不离十,“那丫头八成还没有阑珊大吧!”
“我也不知她多大,只知她姓白。”
桑夫人哼了一声,未在接言。“当真是姓白么?”
南屏故作惊讶,“那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怎的,南屏,姓白也没什么稀奇的。”
桑夫人道。“姨娘有所不知,小时我不是生了一场大病么,便是为大哥治病的张真人给治好的。可是好了之后,家父却总是悬着心,便求了一位高人掐算了下。那高人也当真是准,直接就说出我刚刚从生死关头过来。又说我在双十年纪,仍旧会有一场大劫。破解的方法就是有个白姓的极阴之人在身边,倒是能逢凶化吉。”
韩长亭道:“会不会是你们桂家在烟城是极有名,那高人知道你生病的事?”
“家父也原怕是这样,先是问了祖上的几件隐秘之事,倒是全都答了出来,这才相信的。”
“亲家公见识广博,怎么会轻易上当?”
桑夫人故意说道,“那女子姓白,又背着重孝,可不就是至阴之人么!这种事,便是道听途说,也是要听上一听,更别说是高人掐算的!”
南屏道:“姨娘说的极是。父亲,儿媳见越山馆内伺候的人也不少,儿媳能不能斗胆,让那白姓女子跟我回月明阁呢!”
“这还用求什么!”
桑夫人道,“烟轻又嫁了人,总归不能像以前一样,我看波落那孩子冷清,米儿又一团孩子气,这个人你姑且先用着,不顺手或去寻、或去买,咱们这人家缺了下人没的让人笑话!”
“那就谢谢公爹、姨娘的好心了!”
韩长亭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里的棋子落得倒是一声响似一声。连韩望书都觉得有些好笑,催促着南屏:“时候不早了,孩子们该闹了!”
“可不是,快回去吧,明日叫梁问道将人给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