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南屏身子未痊愈,年三十儿一早,韩望书便带了欢儿、云儿回了老宅。他原意是给爹娘请安之后,便回新宅。一家四口安安静静地守岁。可是韩阑珊却道:“二哥,我晚上可是要到你们那边过除夕的。”
“胡说,那姨娘怎么办?”
韩望书并不是很欢迎这个聒噪的妹妹,若是她去定会缠着南屏讲话,说不定还要讲些什么体己话,将他撵到书房去。这可是不太妙的事。为着晚上守岁,他做了很多的准备,光是小食就准备了十多样。他还准备同南屏好好下上几盘棋,若是她喜欢,掷骰子也是好的。总之,云儿、欢儿睡了之后,便是他们两个人。“姨娘,姨娘就一起去呗!她又不是动不了!”
韩阑珊说着,便嚷着,“晚上我要去二哥那边守岁,姨娘一起去吗?”
听见这话,韩望书在心里默默祈祷,姨娘会以陪父亲为由,拒绝阑珊。岂料,桑夫人痛痛快快地答道:“好。”
“讲什么呢?这般热闹?”
韩长亭也听见了他们娘几个说话的声音。韩望书更是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儒文说让我和阑珊去他那边守岁呢!”
桑夫人倒是很会往儿子脸上贴金。“哦?算他有孝心。我也一起过去吧。这里,老大、老三就像两只乌眼鸡,我也懒得看他们。老二,正好,晚间好好杀上几盘!我看看你的棋艺有进步没?”
“儿子知道了。”
韩望书的一颗心沉到底。在回去的路上,一向很黏他的云儿,拽着他的衣角问:“爹爹,你怎么了?不高兴了?”
韩望书一把抱起女儿,不知道该怎么疼她才好,心说,人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果然不假。这才多大啊,就能看出他不高兴来了。想他父母大人,妹子,几个人加上一起,竟谁也没发现他不是很欢迎他们么?"云儿乖!爹爹没不高兴。今晚守岁,爹爹给云儿准备了许多压岁钱呢!”
“云儿不想要银子,云儿想让爹爹教云儿剑法。就只教云儿一个人。”
“等云儿再大些的,爹爹就教你。”
“云儿不要等长大,云儿现在就要学,云儿学好了剑法,就可以保护娘亲了。就不会有贼人能害了娘亲了。”
“好好,爹爹回去就教你!云儿最聪明了,一学就能会。”
韩望书听了女儿的话,很是欣慰,“爹爹先教你些,以后爹爹去军中的话,就让白浪接着教你。”
“不,云儿只要爹爹教,爹爹最本事,耍的剑也好看,旁人都不行的。”
“哎呦,云儿,这话可不能叫你祖父听了去呢!”
韩远书听见他们父女的互捧日常,笑着说。“大哥,孩子还小。”
韩望书见大哥听见女儿这么夸自己,很是不好意思。“云儿这巧嘴,倒是和她娘一模一样,专能哄得儒文你开心,哈哈!”
韩远书说着,又掐了下云儿肉嘟嘟的脸蛋,“云儿,是你爹好,还是你娘好?”
总是有人问云儿这种问题,云儿通常都不屑于回答,可她也喜欢大伯,不会不理睬,便说:“当然是爹爹好!爹爹会打仗,骑马好,射箭好,样样都好。娘亲只想着赚银子,还总是凶我呢!”
“云儿,你娘要是听了这话,又要将你和你爹一起撵出去了!”
韩运书道。“我不怕!姑姑说,这叫视死忽如归!”
云儿的小脸显出一丝坚毅来。“这个阑珊,总是不教孩子点好的。”
韩远书心说,云儿你是不在乎被撵出去,可是你爹却是害怕得紧呢!“儒文,那凶手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么?”
韩望书摇了摇头,道:“这大过年的,我也不好总去府尹大人那询问。”
“这话很是!好在南屏这次真的捡了一条命来。儒文,打起精神来,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韩望书同南屏说了几句话,便被女儿催促去学剑法。南屏急道:“年三十儿你带着闺女舞刀弄剑,你觉得合适么?再说,学的话,为什么不带着欢儿?”
“我都答应了云儿只教她自己。”
“韩将军,我真是服了。你怎么能样样事情都被那丁点儿大的孩子牵着走?”
“南屏,你可错怪了云儿了,她说了,学剑法是为了保护你呢!多么懂事的孩子啊!整个殊地也找不出一个来。”
南屏摇了摇头,不再管他们父女。便转身问道:“欢儿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回二少夫人,小少爷说是要找条冬眠的蛇,正在院子里四处挖洞呢!”
乳母回道。“把他抱进来!这是看着我生病,白浪先生又回去过年,没人管他就开始作妖了呢!让他进来抄写!”
烟轻道:“小姐,这大过年的,何必呢!”
“小时候不管,就会酿成大错!韩重欢!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快走两步!”
人都说儿子金贵,烟轻觉得,他们家这个小少爷着实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