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十岁上下的弟子叫做素柏,脸蛋圆圆的,稚气未脱。他忙问着季潮平,“师傅,这是谁呀?”
“这是你的小师妹,韩水云。”
素柏因是最小的一个,众师兄都愿意打趣他。这回看见居然来了个更小的,他十分得意,对云儿也很热情。便问道:“师父,那这位小师妹以后也住在咱们山上吗?”
“她不住在山上,她要和家里人住在一起。”
素柏听着这话有些失望,但还是拉着云儿的手,东走西走带她看看曲红山的美景。云儿也觉得这位小师兄观之可亲,在殊地的时候,除了弟弟,她没有年纪相当的玩伴,她又看不上弟弟总是哭闹,至于清姐儿,玉姐儿,冰哥儿,更是话不投缘半句多。云儿的内心还是极为渴望有一个玩伴的。她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家里住,你的爹爹、娘亲呢?”
“那年闹瘟疫,他们都不在了。”
素柏说着话,心中凄然,“还好师父收留了我。”
“那你真是很可怜。喏,给你!”
云儿说着话便给了素柏一片金叶子。不消说,这自然是南屏的杰作。南平帮她收拾行李时,便给了她一大把金叶子,并嘱咐道,到了陌生的地方,总要备一些见面礼。“这是什么?”
素柏奇道。“这是金叶子啊,金的,你可以咬一下看看,你快收下,这是我从殊地给你带的礼物。”
云儿歪着头道,“虽然你没有爹娘,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师父的剑法很是厉害。想必你的剑法也不赖!”
“我还不会剑法呢。”
素柏犹犹豫豫地收下了金叶子。“你为什么不会?”
“师父说我根基不稳,要过两年才肯教我。”
素柏警觉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师父的剑法厉害,难道他教了你?”
云儿最是机灵,听见素柏这样说,忙闭了嘴。可是素柏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听见了这个话头,便去问季潮平,“师父为何那个小师妹能学剑法,而徒儿便不得?”
你怎知她能学得?她自己告诉你的?季潮平皱眉道。素柏见师父动怒,便不作声了,只是将那枚金叶子递给季潮平。“小师妹非要塞给我,说是给我带的礼物。”
晚间时分,季潮平同云儿说道,“云儿,为师来时的路上怎么同你说的,行事要低调。你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记啊,我什么都没做呀!”
“那今日你同素柏说什么了?”
季潮平沉着脸,说道。云儿何尝见过有人在她面前甩脸色?韩望书是出了名的面色冷,可是在女儿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师父,我没同他说什么。”
云儿遇到事情,往往处乱不惊,“我将从殊地带来的金叶子送给他,也问了他为何不回家里,他说他爹娘过世了,我便说跟着师傅也很好,师父的剑法极为厉害。他便问我怎么知道的,还问我师父是否教我剑法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听到这话,季潮平暗笑道,这个小丫头机灵是机灵,可还是年纪小,素柏既然已经猜出来,又问了她,她不否认,也等同于默认了。“我哪知师父没教他剑法,若是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说起此事。”
“不知者不怪。”
季潮平口气也软了下来。“可是师父你为何不教他呢?他还比我大上几岁呢。”
“他是比你大上几岁不假,可他的性子有些急躁,心胸也不够宽广。就拿今日的事来说,他先是在心中盘算着,怀疑着,这也倒还罢了,可还沉不住气跑来问我。你说妥当吗?”
云儿见师父同她说话有商有量,并不把她当成小孩子,很是得意,说道:“云儿觉得不妥当,云儿想着,便是师父不教他,也自有师父的道理。师父教了我,也自有师父的道理,问不问都是一样的,只会令自己心中不痛快。”
“话是不错。那你觉得为师为什么会教你剑法呢?”
“总是我心胸宽广又沉得住气吧!我爹爹也经常这样说。”
季潮平被云儿的话弄得涕笑皆非,他本想着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又转过身来。“云儿,你的金叶子从何处来的?”
“临出门之前,娘亲给我的。她说出门在外,总免不了遇上陌生人,遇上陌生人,总免不了要送点礼物才好。怎么,师父,这金叶子不能带上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