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容在你们这呢?”
南舞急切说道,险些栽到韩望书的身上。“你别着急,人昨日已经到了。”
韩望书轻拍了下南舞的肩,“王府的事,我们只字未提,还是你来同她说好。看来,也瞒不了多久了。”
他说着话,便引着南舞进门。这一路上,他思忖着南舞见到小郡主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他私心盼着,南舞会说些重话,让小郡主知道些轻重。以后的路还长,总这样冒冒失失过日子可还行?“韩将军,你不知道,就半日的工夫,乐容的人就不见了。看着她的人竟然无人知晓。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会去谁家做客。又找了半日。后才知道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离开了大叶……这回,我绝不再纵着她,这一路是怎样险阻,韩将军最为清楚,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看着南舞气势汹汹而来,南屏也是吓了一跳。忙扭头看了小郡主一眼。可小郡主见了南舞却没有耗子见了猫般躲起来,而是飞速扑在南舞怀里,像受了万千般委屈般,大哭了起来。仿佛不是她任性离家出走,而是在艰难险阻中,和丈夫走散了而已。南屏也没想到小郡主会出这一招,与韩望书面面相觑。这样一来,南舞上不上下不下的,方才的怒气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最后,他也搂住了不谙世事的小妻子,不住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来了么?”
韩望书更是看傻了眼。暗想,这个南舞,连装装样子都不会,这么快就投降了,实在是无用至极。可再一想,易地而处,若今日换作是他呢?若是南屏这般委屈地扑过来,他准备好一腔斥责的话能说出口么?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怎么也能说个一两句,他才不会像南舞那般无用。“南舞,这一路上,我饿了好几顿,路也不好走,马儿受惊了,怎么拉着都不动……”小郡主还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一路风尘。南屏给韩望书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退了出去,将这屋子留给小夫妻俩。“我记得,她昨晚来的时候挺开心的,那饺子吃得飞快。没听见她遇到什么风波啊!”
韩望书道。“要么,怎么说韩将军不解风情呢。谁会在外人面前示弱啊,这千百般委屈怎么会和咱们说?”
南屏笑道。“千百般委屈?我怎么感觉好多都是夸大其词,甚至是编的。”
韩望书皱眉,“你会不会也这样?”
“我就是这样,韩将军也看不出来。”
南屏备好了午饭,小郡主才同南舞出来。看来,这委屈委实不少。“姐姐,咱们中午吃什么?还吃饺子么?”
“没那么多饺子。中午我烹了几道时兴小菜。你们尝尝可口不?”
南屏道,“冬天时候,梅花开得好,我便收了许多花瓣,洒在这粳米粥里,喝着倒是有趣。”
南舞方才瞧着粥里红彤彤的,不知道洒着什么,还以为南屏做菜时,粗心大意,洒了调味料在里面。经这一解释,才知是梅花,不由得感叹说:“你们当真是雅致。”
“也不单是雅致,还能疏肝理气。总之,没坏处。”
“果真是清新香甜。”
南舞尝了一口,赞不绝口。“我们这边好吃得多吧。”
小郡主小声说道,“南舞,既然你人都出来了,那不如陪我去回趟京都。我想了想,就算是父王、娘亲不在府里,可我也想见见哥哥嫂嫂们了。尤其是五哥,他一天天没有什么正事,也没有家,若是他愿意,就带他回大叶去,陪我解闷也好。”
话音刚落。其他人再也动不了筷子。过了好一会儿,南舞才开口道:“乐容,你当真想回家?好,我就带你回家。”
韩望书却说:“南舞,你朝中之事都打点好了么?”
“没事,教给左贤王温孤离了,他老成持重,他办事我是极为放心的。”
“那就好。”
其实,韩望书还想说,以南舞的身份,贸然去京都并不妥当,可是无论如何,小郡主也得去父母墓前进一炷香才行。而陪她去的人只能是南舞,其他人劝阻不了她,也压不住她。“姐姐,你一起去么?”
小郡主只邀请了南屏,她对韩望书还是没什么好感。觉得他仍是那么一脸不好说话的样子。“我实在是去不了。家里家外一摊子事呢。”
南屏道,她其实是想陪着小郡主去的,可之前出的东厂和沈周章的事,让她实在是有些担心。担心一个不留神,便会惹祸上身。她还有老父亲,还有云儿、欢儿,不能犯险。有南舞陪着,小郡主也不觉得多么失望,可还是说:“那么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去吧,反正这回我父王、娘亲也不在王府。我也不会耽搁太久。”
南屏心中悲戚。她想着若是小郡主知道,这往后余生,王爷、王妃都不会在府里。她以后再回去,面对着只能是父母亲的坟冢,会作何感想呢?她真的能接受这塌天大祸么?这么想着,一颗心被搅得纷乱,碗里的那碗梅花粥,再也没了滋味。“小郡主,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你在路上带着吃,还有昨日你说好看的被面,我这还有好多,都帮你带在身上。”
南屏想说点什么,语无伦次起来。“姐姐,你怎么糊涂了?我从京都回来,还要回大叶的,还会路过你这里呢,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