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在渔村里,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如果没有活干,家家户户都闭门熄灯睡觉。但今晚不同,大爷家依然亮着灯光,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上午敲诈孙猿钱财的两个恶吏归案。深夜。大爷家的门推开了。姚思姝匆匆归来,进来汇报。“少爷,夫人,人带到。”
姚思姝拱手汇报。“嗯。”
女帝和李成凡起身,走出屋去。没有现代科技的加持,屋外漆黑一片。即使大爷大妈,举着油灯站在屋外,也照亮不远。两个人被蒙头押在了屋外。“放开劳资,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快放开劳资,否则你们必死无疑!”
两人挣扎着口出狂言恫吓众人。两个人虽然蒙着头,但李成凡却能通过他们的穿着,以及语言判断,没有抓错人,猖狂的叫嚣要钱的就是这两个恶吏。“即使到了我面前,还依然如此嚣张,口出狂言恐吓于人。”
李成凡疾步到了两人面前,狠不得扬手抽他们大耳刮子。大爷大妈,举着油灯凑近一些。看到两人的服饰,手里的油灯都颤抖了一下。“客人,他们是……”“不妥,不妥……”即使被压榨着的百姓,面对恶吏时,依然发自内心的恐惧。不断的盘剥压榨,早就在民众心里形成了深刻的恐惧感。那怕听到这个身份,升斗小民都为之震撼。“老头,识相的放了我们,否则昨天掀了你家破房子。”
“这里是富鱼村,我闻出来了!”
两个官差,继续言语恐吓。而这一波恐吓,也确实起到了作用,一家三口,吓得不知所措。都李成凡一众投来渴望的眼神。他们寄希望于李成凡他们可以放开官差,然后道歉。这样,或许可以平息今晚的反叛事件。否则,明日一早,官府来人,给他们一家安上一个反叛的罪名。那么不出几日,菜市口又多了三个冤魂。“别害怕,大爷,大妈,阿圭,你们难道对这种恶吏不痛恨吗?”
孙猿站出来指着两个恶吏骂道。两个官差一愣。在场的人,直接点出了阿圭的名字。这意味着他们,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破釜沉舟了,他们可能今晚就要命丧于此了。“扯掉他们的蒙头罩了。”
李成凡发话。两个护卫,即刻上手摘掉了两个官差的头罩。“好啊,是你们一家子,勾结匪徒反叛官府。”
一个官差,一看环境,当即明白了一切似地。阿圭一愣,这个罪名很大,大到有性命之危。“阿圭,今天上午,你忘记了,这两个恶吏,敲诈了我们几十两银子吗?”
孙猿说罢一挥手。四个护卫即刻在两个捆缚的恶吏身上摸索,搜出了一些银两来。但已然少了许多,转眼一天不到的功夫,他们居然差不多挥霍掉了一个渔民家一年的收入。“还有钱呢?”
孙猿掂着搜出来的银两质问。“爷我们花了,怎滴?”
两个官差依然嚣张无限,趾高气扬,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只因为他们身皮官衣,背靠官府。但他们完全没有想象到,他们今天踢到了铁板,招惹了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在大乾女帝和摄政王在,今晚杀了他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里离大海不远,别太嚣张。”
李成凡冷笑怼道。这话已经够明显了,只要把他们往大海里一丢,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怎么死的?或许会以为,在收钱的时候,不慎落水,然后溺死大海的。“吓唬谁呢!”
显然,刚刚的一丝慌张,两个恶吏也没有了。因为几年过去了,在这片土地上的恶吏层出不穷。但没有那个百姓敢把手伸向他们,反而是他们频频欺压百姓。“大乾不允许有这样的恶吏存在。”
女帝也恼了,喝道。“那样怎样?”
恶吏仰头怒女帝道。“孙将军,把他们就地砍了!”
女帝气不过,脱口而出。“将军?”
原本以为,孙猿的身份暴露了。但两个不知死活的恶吏冷笑。“将军会来这种凶恶的环境里吗?”
一个恶吏嘲笑道。“就是,就是!”
“那怕是一个兵丁也不至于跑到这种穷苦的地方来受罪吧!”
另一个恶吏继续嘲笑。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哈哈……”此处动静,到底是惊扰到了四邻。原本就睡下的邻居,纷纷探头出来。但见有官差,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出来替自家邻居主持一下公道,那怕劝和也不敢出来。这一幕,让李成凡感受到了悲哀。即使是路人,也不至于这么冷漠。而事实上,这种冷漠是强压下造成的,没有人敢出来得罪官差,否则明天连鱼都打不成了。渔民赖以生存的技能就是打鱼,如果打不成鱼,就没有了生计。甚至被官府抓起来。“欸,做自己人真好!”
此刻,某个屋里,一声叹息,道尽了岭东官场的优越感。也正是这种优越感,才让两个恶吏如此嚣张。原本质疑孙猿身份的一家三口。又听到恶吏牵强附会的辩辞,一下子又慌了神。“噗通!”
甚至,一家三口,直接跪在李成凡和女帝的面前。“客人饶命,把官差放了,我们的命就留下了。”
“求您了!”
见一家人为自己求情,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得意之色更盛。在这瞬间,李成凡隐隐感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许此时,这一家三口并不责怪恶吏,甚至反过来,在心底责备李成凡一众。“你们别害怕,有我在,没有人能拿你们怎么样?”
“今天他们所做的事情,我们都亲眼所见。”
“难道你们想永远都这样过下去吗?”
李成凡劝说。阿圭愣了一下,他还年轻,这辈子的路还很长,而且也还想再娶一妻,生儿育女过日子。但眼下的环境,他根本无法实现。又畏惧恶吏身后的权势无可奈何。“客人,我不想,什么都不想,只要能活着就行,我的责任就是供养我的父母,养老送终!”
阿圭瞬间崩溃,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没有打破规则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