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小路,但银锁走的飞快,这条路去县城,比走大路节约一半时间呢,平常人都不知道,也就他去县城的时间多,知道这条路。自从喂了药,小松一路上一声也没哼唧。很快银锁就到了县城,原本他是计划到县城后,先将孩子卖了,然后去医馆结了账,最后带着银子买些好吃的回家。可刚到县城没多久就遇见了平时和自己玩儿的很好的武二,武二今天手气好,出门捡了个银袋子,非要拉着银锁去赌坊。银锁也是赌坊常客,武二稍微一勾搭,也顾不上卖孩子,直接跟着武二就去了。“银锁,你这怀里抱的啥呀?”
武二见银锁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忍不住好奇。“这是我姐家儿子,我姐今天有事,让我帮着带一天孩子。”
银锁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咋没听过你有姐呀?看这孩子身上的披风,像是富贵人家的东西,你不会是偷了别人家的孩子吧?”
武二开玩笑地说道。没想到武二一下就说中了,银锁心中一紧,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家有啥亲戚还能让你知道,我姐嫁了个富贵人家不行吗?你还堵不堵了,不堵我可走了。”
听银锁说要走,武二赶紧拉住了他,他还计划从银锁这儿赢几两银子呢,可不能让他走了。这个银锁,也是倒霉催的,十赌九输,自己今天运气这么好,肯定能赢他。想到这里武二更有信心了,也不再说孩子的事儿,拉着银锁就往赌坊走。两人走到快,谁也没注意到,进门的时候,小松脚上的一只小鞋,掉在了赌坊门口。进了赌坊,银锁就两眼放光,拿着今日从二妹娘那儿偷来的银子,就往赌桌上冲。起初他还时不时看看怀里的小松,连续看了几次,这孩子都在睡觉,他便不再管了,直接将孩子放在了旁边的赌桌上。小松被喂了药,睡的死沉死沉,赌场的吵闹声,他是一点也听不见。银锁越玩儿越兴奋,特别是赢了两场以后……“开了开了,一二三小。”
庄家将来骰子亮了出来。“赢了赢了,我赢了,我就说这个孩子富贵,果然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能带来好运。”
银锁口不择言,伸手将面前的银子和铜板全部搂到跟前,末了又抱起身边的小松,露出他的一口黄板牙,直接在小松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睡梦中的小松突然梦见一个怪物,那个怪物满口黄牙,朝着他就来了一口,猛然间小松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哼唧了一声。由于药效还在,小松也只是哼唧一声,便再没了声音,银锁吓了一跳,也不敢再亲小松了,怕万一小松醒了一直哭,赌坊的人把他赶出去,好不容易今天带了个福娃,改了运势,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出去。若是这个娃娃一直能给自己带来运气,干脆就不卖了,抱回家当吉祥物养着,每天带到赌坊里赢钱。“银锁,你姐的儿子借我用一下呗。”
见银锁抱了孩子以后,一直赢钱,旁边的武二也有些眼红。银锁的狗运气他是知道的,输钱的时候几两银子,几两银子的往外输,赢钱的时候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往回赢,他原本不信这个的,但看到银锁今天运气这么好,忍不住也觉得这孩子能带来好运道了。银锁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将孩子借给武二,两个掰扯了一会儿,武二出了二两银子才从银锁手上,将小松抱了过来。说来也怪,抱上小松以后,武二的手气,也迅速扭转,不仅一把把刚输出去的五两银子给赢回来了,还直接赚回来一两。见孩子真佛有用,他连续又压了三把,结果把把赢,一会儿时间,竟然赢了十几两银子。银锁见武二赢了这么多,也不乐意了,说二两银子只能玩儿这么几把,不让他再抱小松了。周围的人见银锁和武二都是抱了小松以后,运气变好的,不迷信的也变的迷信起来了,纷纷让银锁把孩子租给他们。“我出一两。”
“我出二两。”
“我出三两,先租给我让我试试,要是有用,我直接给你五两。”
一时间小松成了赌场里的香饽饽,银锁因为小松的缘故,也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被一堆人围着,争着抢着,要送他银子。他得意极了,可赌徒就是赌徒,要是赌徒懂得见好就收,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人。他朝着众人吆喝了一声,“都让让,都让让,别影响我带着小福星发财,这可是我姐的孩子,是我们家的小福星,你们要是把孩子抢坏了,可是赔不起的,都别动,等我赢够了,再借给你们。”
银锁一脸得意之色,早就将这孩子是他偷来的事儿忘在了脑后。说的自己都信了,真以为这孩子就是他姐的,他只不过是抱着姐姐的孩子过来赌场玩儿两把。再说林老三这边儿,银锁前脚刚进城门,他们后脚就也赶了过来,只是银锁去了赌坊,他们去了医馆,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到了医馆一打听,知道银锁没来,留了一个人看着,剩下的都跟着林老三去找人。就在大家盲目寻找没有目标的时候,林老三突然发现了赌馆门口的鞋子。那只鞋子他认识,是他娘给小松做的,因为小松的小名是松的缘故,上面还特意绣了一棵松树。这种图案一般人家不会刻意去绣,特别是孩子的鞋子,因为孩子小,脚长的快,鞋子换的也快,大多数人家不会在孩子穿的鞋上费什么功夫。当即林老三就带着人朝着赌坊冲了过去。银锁还在和别人掰扯孩子的事儿,虽然这孩子是他抱过来的,但赌场里脾气不好,又输红眼的人可不管这些。有个壮汉,直接拎着银锁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赶紧把孩子给我抱过来,今天这孩子你让老子用老子要用,你不让老子用,老子也得用。”
银锁舍不得把小松借人,但他这小身板又真的打不过人家,不敢和人家硬碰硬。就在银锁犹豫之际,赌场的门哐当一声,被人直接喘开,十几个庄稼汉在林老三的带领下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