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拳的资格都没有。看都不看倒地的壮汉,朝李重楼走去。“你…你站住,我警告你别过……”黄永寿双眼暴突,惊骇欲绝。他怎么都没想到许烈竟然这么厉害。柱子连一招都撑不住。更别说他了。呯!不等他说完,许烈一纵就是几米,欺至黄永寿身前。一记低切腿破风扫出,砍在他腿弯上。同时暴喝道:“跪下!”
卟通。黄永寿双膝着地,声如闷鼓。感觉膝盖快碎了,疼的脸庞扭曲,泗涕横流。魂不附体。许烈对李重楼抱拳问道:“恩公没事吧?”
“我叫许烈,昨天你救了我妹妹,特来道谢。”
“小事,幸亏你来的及时。”
李重楼还了一抱。扯动肩膀,隐隐作痛。许烈是他命中福将。前世要没有他,自己早葬身车祸。这次又来的这么及时。“恩公,这杂碎怎么处理,你发句话。”
许烈瞪向黄永寿。眼中的煞气,让黄永寿如坠冰窖,头皮炸裂。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李……李老板,现…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是要坐牢的!”
事到临头,他不得不扯起法律大旗保护自己。怂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他见到许烈,就像老鼠见到猫。“他不值得你动手。”
李重楼看向黄永寿,冷哼道:“既然你谈法律,那就让警察来跟你普普法。”
“假金条诈骗,足够判你十年!”
黄永寿心肝乱颤,瘫坐在地。肠子都悔青了。赵业成说李重楼年轻无知,就是个软柿子,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这是要软柿子,那他算什么?更没想到会碰到许烈这么个凶神恶煞。早知道这样,给他三个胆也不敢来闹事。这下完了,钱没挣到还要蹲十年大狱,出来还有什么指望?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黄永寿面如死灰,哀求道:“李老板,我……我错了。”
“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小喽罗,你们饶了我吧。”
“是赵业成要搞你,他出一百万要你一条胳膊……”“不然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嘛要来找麻烦。”
李重楼闻言眼里寒芒炸裂:“金条的事你全程参与,现在全部推给赵业成,你觉得警察信么?”
这件事果然跟赵业成有关。他不但没离开秦州,还费心设计报复自己。这种人不除,恐怕后面还会兴风作浪。既然如此,那就借黄永寿的口,把他彻底做死。送到里面陪陪师父,省得他老人家一个人寂寞!“我就是文庙古玩市场的一个小掮客!”
黄永寿急于脱罪,把自己知道的事全抖露出来:“金条的事也是他三个月前策划的,我根本不清楚内幕。”
“直到昨天他找上我,我才知道原来是假的。”
“不然我怎么敢干这种犯法事……”黄永寿眼皮多活套。知道从犯跟主犯量刑天差地别,走是走不脱了,罪证又齐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功赎罪,把赵业成供出来。犯不着替他背黑锅。李重楼心里微动,淡淡问道:“你说你是掮客?”
掮客是个古老的职业。人眼熟、懂行情,从中牵线取利,本来无可厚非。可近年掮客们变了味,金钱第一,道德良心全抛,连同好也敢“宰”。演变成巧舌如簧设陷阱坑人的代名词。以至于现在掮客、托儿、跟着跑这三种人,并列成为古玩行极不受欢迎的存在。但对李重楼来说,掮客却有大用。这一刻,他便动了收服黄永寿的心思。人品好坏他不在意,关键是怎么用。“千真万确!”
黄永寿信誓旦旦:“你不要信,我带你去找赵业成,他就藏在文庙一家玉器店里。”
“用不着你带,赵业成只要还在秦州,办他轻而易举。”
李重楼一眼看穿黄永寿的企图,连哄带吓:“你帮他诈骗,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全看我的态度。”
“想要我放过你也行,但你得有价值!”
“这……”黄永寿懵逼了。面前的李重楼,哪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根本就是个老狐狸。价值?他能有什么价值?见黄永寿冥思苦想,李重楼也不急。淡淡点了一句:“你干掮客消息必然灵通,听说过哪里出宝么?”
黄永寿眼睛一亮:“宝……有有有。”
“东山你知道吧?乾隆爷六下江南必去之地。”
“那块听说年底之前要拆迁,我认识个叫陈正河的,在他手里倒腾了几件玉器。”
“我听他说,他爸手里还有大宝贝!”
东山!李重楼心里一喜。怎么把这块宝地给忘了。因为前世出狱时东山已经完成大改造,成了风景区。宝贝早就被洗劫一空,但现在不同。还没开始拆迁,说不定真有大漏可捡。黄永寿这番话,彻底激起了他的兴趣。但依然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个线索还凑和,起来吧。”
“那……那我还要坐牢么?”
黄永寿小心翼翼看着李重楼的脸色。“说什么呢,主动揭发诈骗犯的热心市民。”
李重楼给他一颗定心丸:“以后多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不但不会坐牢,好处也少不了。”
“不比你你坑蒙拐骗强?”
“把那家地址跟当票给我,可以带你兄弟走了。”
听到这话,黄永寿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谢李老板,以后您随叫随到,我黄永寿绝不皱眉头。”
连忙叫醒壮汉,离开东林。李重楼脸上那笑容,让他胆寒。今天算是彻底栽了,李重楼有证据在手,就等于捏着他的小命。“恩公好手段!”
人走后许烈忍不住赞道。昨晚听妹妹说了事情经过,他便在猜李重楼是什么人。今天一天,果然不同凡响。倾刻之间,便收服了一名老油条。处变不惊,游刃有余。被壮汉捏住肩膀,依然镇定无惧。心境远超普通人。“旁门小道,多亏有你震慑黄永寿。”
李重楼把许烈请坐,亲手泡茶送到面前。“恩公客气。”
许烈面露感激:“我父母早亡,只有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她还在上大学。”
“昨天要不是遇到恩公,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请教大名?”
李重楼点头道:“我叫李重楼,年纪比你小,我叫你一声许哥,你就喊我重楼。”
“好!重楼你替千千还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许烈不是个矫情的人。“钱不着急。”
李重楼手一摆,引入主题:“许哥,我看过你打拳,非常厉害。”
“但拳怕少壮,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啊。”
“你有没有想过,找其他事做?”
许烈眼神一黯:“我除了打架,没有其他特长。”
“好在千千大学快毕业了,我合约年底到期,还有五场。”
“到时候去当个保安什么的混口饭吃,看着她成家立业。”
李重楼知道许烈把妹妹当成生命的全部。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许千千。开诚布公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得罪了不少人。”
“你要不就跟着我?月薪一万。”
“不耽误打拳,怎么样?”
闻言,许烈眉心轻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李重楼是在帮他。当保镖可以说是他最终的归宿,但不是正规公司的很难有人信任聘请。李重楼先是帮了千千,现在又这么看得起自己,让他心里不禁感恩莫名。认真说道:“蒙重楼不弃,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
李重楼心头大石落地。有了许烈,不亚于虎生双翼,再无后顾之忧。让许烈稍等,李重楼先报了警。店里有监控,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记录下来。接下来就是警方的事了。赵业成害人害己,坐牢是他应有的下场。没多久,警察到场带走了那四根金条,并给李重楼和许烈做了份笔录。人一走,李重楼眼中精芒乍起:“许哥,先陪我去趟东山。”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知道东山有漏,那就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别人捷中先登。捡漏这种事,除了眼力,还要看机缘跟运气。这两样东西,稍纵即逝。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