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眉眼一弯,朝着秦斯越眨眨眼:“帅叔叔,再见!”
话落,她拍拍四宝,一人一狗欢快地绕过他,朝着哥哥跑去。秦斯越跟着她的动作,不由自觉地转身,就看到个小男孩转过身去的侧影。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虽然没看到正面,但一看就是受过良好家教的孩子。秦斯越目光不自觉柔和,看着两个小人一只大狗渐行渐远,他脑子忽然针扎似地刺痛起来。“呃!”
他弓着身体,一手按住太阳穴,一手扶住车身。乔安安从墓地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快步过去扶住他:“越哥,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她关切地看看他,又看看四周。当年秦家人同意后,她联系加国的教授给秦斯越做了手术,洗去了他记忆里关于苏柠的一切。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康复后的他性情变得更加冷肃不苟言笑,而且时常失眠头疼或者心绞痛。治疗至今,他的身体都没有完全康复,偶尔受到刺激,不是头疼就是心口疼。秦斯越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稳住身形,立刻从乔安安手里抽回手,淡淡道:“没事。刚有条狗路过,估计身上蹭了花粉,过敏了。”
乔安安掌心一空,面色微僵。六年了,他还是这样抗拒自己跟他的肢体接触。但一下秒,她就收敛情绪,拉开车门:“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秦斯越应声上车。乔安安立刻启动车子离开。……苏柠带着二宝回来的时候,大宝和三宝已经带着四宝,规规矩矩坐在了车里。“好啦,我们出发去吃饭饭了。”
苏柠朝四个排排坐的小家伙笑笑,启动车子。三宝机灵地眨眨眼,见妈咪心情不错,才从后排探头道:“妈咪,刚才我们看到一个很帅很帅的帅蜀黍哟!那一米八的大长腿,那大俊脸,比电视上的男模还好看呢!”
二宝取笑她:“看来你不但是个小吃货,还是个小花痴。”
“才不是!”
三宝梗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妈咪一眼:“是因为那个叔叔跟大哥有点像,四宝还赖在他的车上不走,我才多看了一眼。”
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软糯地强调道:“就小小一眼。”
吱——苏柠心一沉,立刻将刚起步的车刹住:“那你们都说什么了?做什么了?他看到大宝了吗?”
大宝:……二宝:……三宝:……副驾驶上的四宝大黄也扭过脑袋双眼诧异地瞪起来,扬起一只爪子捉住了安全带。妈咪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刚才她拉着我们改道的时候,是不是也有点紧张?苏柠从后视镜对上三个小家伙的眼神,意识到失态。她连忙收敛情绪,笑笑,解释道:“现在外面的人贩子很多,妈咪是担心你们。尤其大宝二宝这样的男孩子,还有三宝这样容易被美食骗走的,最容易成为人贩子的目标了。那些坏人看着衣着光鲜,人畜无害,其实都是在装好人。”
大宝抿唇,郑重道:“妈咪,你放心!我没看到那个叔叔的样子,他应该也没看见我。我把妹妹和四宝叫过来,直接就回来了。”
三宝连忙跟着点小脑袋:“嗯嗯,没看到。”
苏柠悬着的心落下,暗松口气:“那就好!你们以后出门也要注意,尽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尤其那些长相看起来亲切的,知道吗?”
三个小家伙齐刷刷,点头点头。苏柠满意,重新启动车子。待她进入状态,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认真开车。后排座上,三个小家伙立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三颗小脑袋立刻凑到一起。三宝压低声音:“那个帅叔叔跟大哥真的很像,会不会是我们的爹地?”
二宝不屑地撇撇嘴:“不可能。我们的爹地早就死了。”
大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家再说。”
三宝和二宝对视一眼,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明月饭店,包房。饶是姜玫做过无数遍心理建设,看到苏柠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依旧是明眸皓齿艳光四射,只是那双清澈的鹿眸中早已没有昔日的纯真浪漫,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冷静。姜玫心里发酸,对上粉雕玉琢的三小只,她才强忍住眼泪,没让自己哭出来。“欢迎回家!”
她张开双臂,跟苏柠拥抱。苏柠浅笑,拥着她,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没事,你看,我们都好好的。”
姜玫欣慰地点点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干妈,我们也要抱抱!”
三宝抱着姜玫大腿,甜甜道。他们已经听妈咪讲过很多次,这个干妈超级好,而且是很厉害的医生呢!“好好,来,干妈抱抱。”
姜玫松开苏柠,笑中带泪,一一和三小只拥抱。她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挨个送给三个小家伙,连四宝她都准备了一个漂亮的铃铛。因为饭店不能带宠物,她便交给了三宝暂时保管。三宝欢喜地弯眸,“吧唧”一口亲在姜玫脸上:“谢谢干妈!”
姜玫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萌化,这些年的等待和疲惫瞬间消失殆尽。菜还没上桌,三个小家伙高高兴兴地去了旁边的沙发区拆礼物。姜玫拉着苏柠坐下:“你真是吓死我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害我傻乎乎地还给你立了个衣冠冢,这几年去了不下几十次,耽误我多少手术。”
她语气嗔怪,脸上却只有笑意,目光不断在苏柠身上打量。苏柠温和浅笑,大大方方地由她看:“抱歉,都是我不好。”
姜玫故作生气地撇嘴:“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你都不知道,上周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柠握着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疼吗?”
苏柠其实没用多大力气,但姜玫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嘶,好疼好疼!”
叫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用力地回握住苏柠的手,感受着那细腻的皮肤,炙热的温度,悬了六年的心才算彻底落地。她叹口气,还是没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从桥上跳下去?那个撞你的人到底是谁?他是不是要逼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