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入弄两下,看他娃儿以后,好大一个烟锅巴,吸不灭,看他好大一个猪腿杆,老子老娘给他炖不耙。杨福来确信,大当家的定然会出于整体利益的考量,会拉他一把的。杨福来还是拨通了赵桂花的电话,赵桂花一听,说:“哦,居然有这等事。这个当然也还是要严肃查处,当然你本人要保持定力,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嘛,这个还是先秦诗人说的好嘛,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嘛,让人说话嘛”。
赵桂花放下电话,又闷了一下,不觉得笑了起来,天赐良机啊,本来这些事是他攻击杨福来的炮弹,何况他杨福来在上一次常委会上使他不得开心颜,他觉得复仇是本能,就像古人的同态复仇那样,就是夺人眼者复夺其眼,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得到快感,才爽,才效率,就像对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仇人,将对方的人头取下,将其打倒,剑上滴着鲜血,在踩在他的身上,端碗烈酒,仰天长啸。这种拔剑四顾的惬意快感,就是这时也作为女人的赵桂花也同样有,更甚啊。 但是市长王会整在上一次温存之前,给他的浇灌,好像一股热流早就流淌在她的心田里去了,荡涤着以前那一片荒芜的贫瘠的沙漠。 她学会了隐忍,就是老虎在发起攻击之前,先要猫下身子,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在瞅准对方的致命弱点之后,再闪电般的冲上去,将对方,断其喉,食其肉。他发誓过,我老娘老子老赵也是不好惹的,活人难得有两样行头把子,来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知道自己也就是一只母老虎,母老虎自然也就有母老虎的特点,就是公老虎已经在后边上了,最好是在上边,他在下边再突然剧烈晃动之,使其跌到下来,就是只有让他爬得最高的时候,她才会将他摔得最惨。当然他们也会像狗一样,母狗不摇动尾巴,牙狗不靠拢身体,她要诱敌深入,最终使其解除戒备和武装,用温柔的力量使其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想起这些,觉得真是考验她了,接下来说什么,做什么,如何做,就考验着班子的能力,班子的团结了。都说是,风在宁静中积聚力量,人在沉默后骤然爆发,他想原则一条,现在而今目前眼目下,他要把这事做成摈弃前嫌,面向未来的智慧之举。 她决定,立马召开紧急会议,研究这件事的处置方案。 平时在常委会议室的最里头处,几乎有并排的两个位置,就像二圣临朝一样。赵桂花和杨福来两个头儿就坐在那两个位置上,赵桂花给杨福来多少地盘,杨福来给赵桂花多少空间,此消彼长着。二人中任何一人与上边的领导有进一步的接触,或者走上层,架天线,挟天子令诸侯,政治力量的对比关系变化,都会在这个位置的地盘上适时恰当地表现出来。但是今天在这里召开的是紧急会议,平常杨福来区长坐的位置,现在杨福来虽然也坐上去了,但是他还是往边边上挪动了一下椅子,赵桂花也毫不客气地也像是看都没有看到甚至不知不觉中再甚至就是梦游无意挺入进去样,把她那把椅子往正中间移动了许多,固化成小踏踏的主要席位了。 赵桂花扶了一下眼镜,说:“这次常委会是经过区上我同意召开的一次重要的特别的会议,可能大家都知道了一些情况,就是有人在互联网上发帖子,罗列我的区长杨福来同志的十条罪状,有人在政府办公大楼一楼过道张贴大字报,说我们的区长同志杨福来是牲畜。这个,我代表组织,先定性,这个,要讲政治,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此事涉及到政治稳定,政权稳定,再也不是说的什么,任尔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了,再也不是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其忧,颜也不改其乐也,再也不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了,再也不是曲股而枕之,就是伸起两个弯脚杆,一个搭在另一个上边,悠闲地一甩一甩的了,弯着手杆作枕头,在也不是现吃萝卜现剥皮了,现在是火烧到屁股上来了,火烧眉毛顾眼前了。可是我们就是有的同志不是我说他,他妈的油缸倒了,他都不急,现在当务之急,当,裤裆的当,不是的,也是的,说是音相同,意思也相差不远,宾馆,殡仪馆,宾,殡,音同意近呢,这下大家知道裆务之急是什么意思了,都是那个意思呢。我们有的同志,只知道有职务之便,忘记了也有职务之累呢,我们要立马研究拿出应对措施,看同志们有什么高见请发表呢”。赵桂花这么一说,出席会议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两个人,面和心不合,也不知道赵桂花的真实意思是什么。仲有权是个麻子,平时大家都说他点子多,他的语录就是,小事,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这个杨福来火箭式的提拔本来有些不爽,两个人遇到一起,就会笑着斗嘴,仲老说:“最美不过夕阳红,因为温馨又从容”。杨福来笑呵呵地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仲老说:“年轻人,不要急,慢慢往上提”,杨福来说:“老汉家,不要怕,不到政协到人大”。这回,哦豁,杨福来烧起馍叫人来抖灰了,终于该轮到他仲有权说话了,他说:“这个呢,按照干部管理权限,这杨福来,函授考试不及格,操的再孬,但是他也是市上管理的干部,这哪是由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开会就可以研究决定的呢,不是我们决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关键是我们决定的事情是不是该由我们决定,当然决定正确的事情往往会是有效的。所以我认为要书面报告市上,由市上决定怎么处理,才是个事呢”。这时赵桂花立马插话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还是由我们处理,只是以市上的名义处理就可以了,我都考虑是不是给王会整首长报告了,如果有必要,这个权力实际上也是会也是能争取来的了,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或许压根就不是个事。可是我们自己处理也是一个难事啊,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啦,急不得,慢不得,轻不得,重不得啊”。警察局长吴清闲深深地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推得老远,说:“这事哪能向仲老说的那样去给市上专题报告呢,你们没有想,这专题报告一上去,本来没有多大的一个事情,引起市上的重视关注了,就是一堆狗屎,本来不臭,你要去把他掀挑开,送到市长王会整的鼻子底下,让他闻一下,硬还要问首长说,这个臭不臭,臭不臭呢,这样下来就把杨福来置于危险的境地了,这不就是名为分清权力界线,实际上是下烂药整人吗”。曲也伸常委说:“这个问题我认为要运用法治思维与方式来处理,我经常说,生活万象,法律有限,法律是个办法,甚至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有法总比无法好,无法就无天了。按照现代法治的普适性,在没有任何法定机关按照法定程序给人作出法定结论之前,就这样说我们的区长杨福来漆黑一团,臭而不可闻也,这种说法做法本身就是一次违纪违法甚至犯罪的事情,要坚决予以打击,此风不刹,就没有良好政治生态的朗朗晴空。今天我们在风外,明天可能就在风中了”。肖光思常委说“讲说,首先要我们自己不是告状之人,风中可有我呼,我以为,这个还要杨福来同志他本人拿出个意见,他是直接利害关系人,春江水暖鸭先知呢,他是二把手,他总也要打个喷嚏,他说怎么办事情就再怎么办,这样才最好的啊”。 杨福来这时虽然还是坐在区长的位置上,但是却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烧的馍馍叫别人抖灰的味道了。举报的那些事,他知道这些事的有无与轻重,一方面因为这些事情的有和严重,他内心受着煎熬,一方面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也并不完全有底。他说:“这个事情的当事人是我,我自己难以做自己言行的法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大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呢”。杨福来这个以前从不会将解决问题的决定权主动交给他人的人,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将决定权拱手相让,他甚至还在想,这是最后一次吗。 杨福来说完以后,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闷。赵桂花没有接着说话,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那些对杨福来有意见的常委们,巴不得就此事刹刹杨福来的威风,但是又要依靠仰仗赵桂花的力量。那些与杨福来走得有些近的人,不希望领着他们劈风斩浪的弄潮儿就这样被摁下头去了。一分多钟过去了,赵桂花要讲话了,他要以此建立自己的无上的权威。这时,这个,轮到对重大问题有最后决定权的人讲话了,不是发言,甚至不是讲话,而是做决定了,所以,一字一顿,一词一顿,一句一顿,一字一词一句,不容更改。他说“我的意见是”,虽然大家都知道说的是意见其实就是决定,挂着羊头买着狗肉的呢。当然意见是要看是谁的意见了,你小老百姓就是决定也就是一个意见,最多就是一个建议,而人家赵桂花在这里,就是放个屁,还不说是意见那都是决定了。 “同志们啊,你们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发言,立场嘛,观点嘛,立场决定观点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吗,是对的,但是又不是全对的呢,我们对待任何事情,都要有政治的眼光,大局的情怀。在这个事情上,我要三讲呢。要讲政治。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政权的稳固,政权的稳固就是最大的政治,维护班子的团结稳定就是讲政治。要讲大局。大局就是全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情况,任何事在这件事面前都是小事。要讲法治。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目的干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依法处理。为此,具体有以下内容呢。要给各个单位的主要领导打招呼,说这事情,内容上是子虚乌有,方式上是侮辱人格。这个很重要,要舆论引导,哦,要引导舆论,要运动群众,哦,不要群众运动,不要真正搞成了谣言,什么,不是有一说吗,就是谣言,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引导要拿捏分寸,要适度,要防止适得其反,不要搞成什么官逼民反。要叫那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大字报撕掉的保安卷起铺盖走人,他没有政治敏锐性嘛,不是说把他当人不像人的,看养狗嘛都是往外头咬的嘛,他没有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的嘛,可以人人得而诛之嘛。对在第一时间指挥保安撕掉大字报的政府办主任贾松枝要给予以重奖,先宣布,后办手续,特事特办。要彻底查清问题的始作俑者。我强调一下,不是去核实那些说的内容的真实性,而是去查出是谁人搞的这个事,要是涉嫌犯罪,要快侦快办,快捕快诉,快审快结,狠狠地打击这些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我看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