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他真的不要她了吗?陆玥握着请帖,有些发呆。她看了看背对着她的云浅,忽然间明白,为何她意志消沉成这个样子。陆玥俯下身,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问道:“浅浅……这个请帖是谁给你的?”
云浅不说话,好像睡着了。但陆玥心里清楚,她是在逃避她的问题,不想面对而已。陆玥道:“我知道你没睡。浅浅,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短暂死寂过后——云浅开口了:“还能是谁给我的。”
她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司夜擎……他昨天晚上来找我,亲手递给我的请帖。”
顿了顿,她自嘲道:“玥玥,我是不是该庆祝,我终于恢复自由身了。”
真正意义的自由。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躲着他。因为,他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两个人彼此放生。陆玥道:“所以……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件事受刺激了,所以,大半夜不好好在家休息,自虐一样去淋雨,把自己淋成重感冒,发烧到40度?”
她越说越生气:“你自己都不懂得心疼自己吗?”
云浅难过地道:“玥玥,你痛痛快快骂我一顿吧,骂醒我为止。”
陆玥又好气又好笑:“我有病吗我骂你?”
云浅:“有病的人是我。”
陆玥:“是……你是有病,还病得不轻!换作是我,他要是敢给我送这种请帖,我撕碎了扔在他脸上还差不多!”
云浅道:“其实……这样是最好的,一切都解决了,我和他,到此为止了。”
陆玥:“他好像想开了,你呢?你真的想开了吗?”
云浅头疼地扶住额头,再也说不出话来。陆玥道:“我不明白!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你明明还那么在乎他!你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一个人躲在家里黯然神伤!”
云浅:“我没有黯然神伤,我只是发烧了,不舒服罢了。等我烧退了,就会恢复精神了。”
陆玥:“我怕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纪霖臣’这个名字的阴影里,永远走不出来。”
陆玥担心她这一辈子,都要背负着罪恶感和愧疚。事实上……“纪霖臣”这个名字,是她心上永远无法揭开的伤疤。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纪霖臣是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的。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断气,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生命的消逝,原来不过一念之间。活着的人,却比死去的人要承受更多。而这份懊悔,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消。陆玥道:“浅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纪霖臣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一蹶不振的样子!他拼了命的保护你,不是为你让你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他希望你好好活着,过的幸福快乐,而不是这样郁郁寡欢!如果是这样,他的牺牲,就没有任何价值。”
云浅痛苦地将脸埋进了枕畔。陆玥一时梗住。她有些恼火道:“不行,你能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行!”
说完,她转身冲出房间。陆玥披上外套,刚准备出门,门铃响了。她顿生怀疑,走到玄关,拨开猫眼,望见门外站着的人,却是怔了怔。靳寒?她随手将门打开。靳寒站在门口,手上牵着团团和小小的手。哼哼站在他身后。见到门打开,哼哼立刻推开靳寒,进了门。团团和小小紧随其后。“妈妈!”
三小只朝着楼上跑去。陆玥抬起头,原本要追上楼,靳寒却愣住了她的手:“陆小姐,这是三位小公子的行李,放在门口好吗。”
陆玥道:“你怎么把他们……送过来了?”
靳寒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司总和云小姐有过协议。宸宸和沐沐的抚养权,归司总所有,这三个孩子的抚养权,是云小姐照顾长大的,和她感情最深,所以,抚养权归云小姐。”
陆玥闻言,“所以,是司夜擎让你把他们送来的?”
靳寒道:“嗯。陆小姐有什么疑问吗?我想,这是大家都乐见其成的事吧。云小姐不是最在乎这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吗?”
陆玥无言以对。靳寒正要走,陆玥却唤住了他:“等等!”
靳寒驻足,缓缓地转过身:“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陆玥:“司夜擎……他真的要和杜若结婚?”
她不相信,凭司夜擎对云浅那么强烈的独占欲,他对云浅会轻易放手,跟别的女人结婚!她甚至怀疑,司夜擎是故意刺激云浅,演的一手好戏!靳寒道:“据我所知,司家和杜家两家的请帖,都已经分别派发出去,顾家也应该收到请帖了吧!陆小姐作为顾太太,也在受邀名单之列。”
陆玥:“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
靳寒:“我并不认为,司总和杜小姐的联亲是草率的决定。杜小姐品貌双全,家世背景都是万里挑一,作为‘司太太’,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陆玥:“他真的不要云浅了吗?!”
她如此质问,换来的,却是一片心悸的死寂。靳寒缄默无声,沉静片刻,才道:“陆小姐你不是当事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
说完,他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告辞。”
靳寒转身离开。……卧室。哼哼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云浅躺在床上,他哑声喊道:“妈妈……”云浅听到哼哼的声音,怔忡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哼哼……”团团和小小紧跟着哼哼身后进了房间,看到云浅虚弱得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同样脸色大变:“妈妈……”三小只朝着她扑了过来。云浅张开双臂,将他们紧紧搂住。哼哼将小脸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云浅深呼吸:“妈妈也好想你们……”团团看到床头柜的退烧药,紧张了一下:“妈妈,你发烧了吗?”
他抬起小手,贴在云浅的额头,感受到她发烫的体温,立刻扶着她躺了下来:“妈妈,你生病了,好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