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内并没有多少巨大广告牌,牛皮癣到是格外多,一间巷子,从南侧进到北侧出,不过三百米的脚程,竟然能看到婴幼儿奶粉,私教,托儿,招聘,上门服务,再到男科妇科,火葬场。
红绿黄黑,这些小广告争相夺取巷子里仅剩的这半点夹缝。不过有趣的是,没有堕胎广告,倒不是没人想挣这份钱,只是市区有政策,凡是生娃的,直接给钱给工作。在Qn2和辐射肆虐的时期,不少祖辈的身子骨都有些许磨损,尤其是生育能力,波若涅夫家族就是典型代表。 墙内的市民们对异性还是有渴望的,但要是论起能不能造娃,还得看天意。 像这样的巷子,在市区西边屡见不鲜。其中几条巷子中还有一些酒馆,至于酒嘛,当然不是正规渠道获取的。 “您总算来了。”酒馆老板站在吧台内,瞧见一人踩着楼梯来到这间地下酒馆。现在还是白天,基本没有客人。此人似乎对酒馆老板及其重要,以至于看到半个身影就敢断定。
地下酒馆即使在白天都有些昏暗,只得借助头顶的几盏灯照亮。见此人摘下帽子,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一并放在吧台上,随后坐在一旁。“我就免了,来杯水吧。”此人总算显露出庐山真面目,刘滩曲是也。
“瞧瞧我们的刘队,来趟咱自家酒馆居然还要掏钱折煞咱。”酒馆老板朝着店铺深处的人招呼着。
一卷门帘掀开,泽木里先生从中走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水。 放下托盘后,示意酒馆老板离开,酒馆老板走到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匾。 泽木里笑着端起水杯递给刘滩曲。“听说,您最近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呵呵,呵,”刘滩曲听到这话先是一笑,浅浅地抿过水杯,说道:“我都来这了,您不至于还要打探我吧。”
泽木里自嘲道:“抱歉,刘队,我这坏习惯,让您不悦了。”
一个简短地试探过后,两人总算切入主题。 “说起来,您一直都是沃登家族最忠诚的朋友。”
泽木里放下水杯,眼睛微微低沉,并未直视刘滩曲。
“别这样,泽木里先生,我可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与沃登家族并肩,最多替沃登家族扫灰而已。”此话一出,泽木里意识到自己的话头没调动刘滩曲,正准备调整话头,而刘滩曲刚刚掌握主动权,怎么能给泽木里喘息之际。 “我离开的这半年,家里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竟劳烦您来抬举我了。”
泽木里听到这,有些许不悦,‘刘滩曲在半年前不过是个小卒,干的都是打杂的活,不过就是陪纳兰骏一块到观凤市走了那么一趟,竟敢如此嚣张。哦,不,还是刘滩曲运气太好,之前这个卫警队队长的位置可是市长的亲信,若不是4月4枪击案,凭他?也配?挂着个代理队长就敢如此嚣张,转正后还不得鼻孔朝天?’ 刘滩曲自是知道泽木里的不悦,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刘滩曲开始自上而下地解开内衬的纽扣,最后,露出左肩,一块刀伤显现,还有针线一路缝补,从肩膀前侧到后侧,可以想象,当时这把刀险些没将刘滩曲的肩膀劈断。“这就是我要给您的证明。”
泽木里缓缓抬头,瞧见这刀伤,有些茫然,一时间竟完全没读懂刘滩曲的意思。 “这是我在4个月前受的伤,不少兄弟,包括纳兰骏都以为我是要为保护他们而受的伤,但我会做这种事情吗?”
两人彼此直视,见泽木里半天不愿开口。刘滩曲说道:“先生,是卡利诺夫家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只是想要尽我所能的去报答卡利诺夫家。”
见到此情此景,泽木里也不好继续施压,“刘,我很抱歉。”
两人时隔半年的再次见面,居然是如此结局,有趣。 士为知己者死,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刘滩曲曾是如此渴望一个‘知己’,多么渴望一个能给他展现能力的舞台。 但这‘士’未免太不怕死,真的是想要靠自己爬上去,为‘知己’当臂膀吗?还是…… ‘罢了,人心本恶,一个人可以死,一万个,也可以死。面对一万个敌人,远比被一个士的背叛还要可怕。’ 刘滩曲穿上衣服,从兜里丢出一份文件,便转身离去。 酒馆老板瞧见刘滩曲出来,微微点头示意,同时,瞧见刘滩曲面色沉重,似是有些心气不畅,目送其离开后,回到店里。 “怎么?先生,是谈崩了?”
店内,泽木里拨动火机,火石碰撞点燃机油,刘滩曲留下的文件瞬间被点着。“算是,又不是。”
文件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团灰烬。泽木里扭过头来,瞧见酒馆老板诧异的模样,问道:“如果,背叛能带来无穷的收益,你会背叛吗?”
此话一出,酒馆老板肃然立正身子,说到:“我是卡利诺夫家的家仆,从来只有死的结局,没有背叛的苟活。”
泽木里听到这话,站起身,伸出右手抓住酒馆老板,“现在,我希望你背叛卡利诺夫家。”
“额?”
酒馆老板一脸茫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泽木里将手中的火机交到他手中。
“居遥,明天一早想办法把这个火机交给纳兰骏,务必交到手中,哪怕是以背叛者的身份。”酒馆老板总算理解泽木里的意思。 交代清楚后,泽木里拨通电话。“凯特少爷,事情出现了些许变化,我这边已经交代好方案B。”
电话那头:“我可不觉得以林梦天的水平能破开此局。”
“那我这么说吧,刘滩曲如果真的不是背叛者,那么……” …… 与此同时,卡利诺夫家眼中的另一位‘背叛者’总算行动起来。 林梦天抵达前任市长雕像前的长凳,这是上次与亚内尔沟通过的地方。 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等待着林梦天的到来。 “江河南下不复回,多少英雄泪,竟不过,梦醒人憔悴。”
老人望着江水念诗,若不是公共场所,以这位老人的性格,怕不是要迎风撒尿,以正雄风,可惜,没有风,雄风更不再。
林梦天听到老人的诗词,缓缓走来,足足绕上半圈,瞧见老人正脸后差点吓出声来。 “哟,梦天?来了?”此人竟然不是林梦天苦思的亚内尔先生,而是,纳欻斯市长!
…… 回到泽木里与凯特的通话…… “好吧,公叔,是我算漏一步。但我依旧相信林梦天会来。如果他没来,就照你的方案走吧。”‘这次,庄家又要作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