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骨头的主人,曾经也如她现在一般,哀求着自己,放过他们。
她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个几周前,被她狠狠对待的女孩子。 她说。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在这里?”“你有姐姐嘛?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姐姐,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妈妈说,姐姐跟爸爸一起生活了,不能带上我。”
“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你有喜欢的人嘛?”
“不,不要!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还没告诉他我喜欢他。”
“我求求你……” 那个女孩子长得很可爱,是头一个自从她变成了这样对她笑的人。 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晓晓’微微歪着头想着,大概是嫉妒吧。 嫉妒她有喜欢的人,长得好看的脸,身边有许多的朋友。 所以原本并不打算对那女孩下手的自己,最终还是把她的皮扒了,给自己套上,想要顶替她的生活,尝试一下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但是她完全感觉不到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而她周围的朋友却在短短一周之内,都开始疏远了她。 只因为觉得她有些怪怪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她打算把她喜欢的人骗到这里,留下他们,让他们永远陪着她。 “你当时没有放过他们,所以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谷淮玉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
‘晓晓’还在试图挣扎,但是下一刻,她的舌根被谷淮玉的鲜血触及。 很快焦黑色的烟雾慢慢腾空而起,火焰逐渐开始蔓延了开来,直至包裹住她的身体。 谷淮玉松开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着,不断尖叫叫喊的‘晓晓’。 她将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的手心放到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液,她有些漠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也许一开始是人类,也许不是。 不过谁又知道呢。 反正她只清楚一件事,像这些魑魅魍魉,如果触碰到她的血液,就会像她面前的在地上被火焰包裹,不断的挣扎的邪祟一样,最终被焚烧干净。 在谷淮玉看着自己手心的时候,一个翠绿色的小藤蔓弯弯曲曲的爬了出来,看上去像是刚睡醒一样,还凑到她的脸上蹭了蹭。 谷淮玉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下它,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但是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快回去休息吧,需要你的时候再出来吧。”得了谷淮玉的命令,小藤蔓又蹭了蹭她的脸,然后才心不甘的往手心里爬去。 只见它一进入手心,原本还在流血不停地伤口瞬间愈合了起来。 恢复成原样,并且没有一丝的伤疤。 见小藤蔓回去的了,谷淮玉将手放了下去,看着那在地上不断挣扎,喊着救命的‘晓晓’。 就在她转身想叫醒已经晕过去的作死二人组的时候,在地上挣扎的‘晓晓’突然停止了挣扎,转而在地上不断的用手将土挖开。 谷淮玉见状,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以为对方是想要用土来扑灭自己身上的的火,正想开口劝她别白费力气了。 只见对方将土不过挖了几寸深,就不再挖了。 而是从泥土中拿出一个硬币。 一个锈迹斑斑的硬币。 ‘晓晓’将那硬币紧紧的握在了手心,再也不挣扎了,认命的等待着结束。 谷淮玉不懂她是想干嘛,但是那个硬币在她看来,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硬币而已,见对方没有其他动作了,她也就不再理会,转而去叫醒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晓晓’将硬币握在了手心,将手贴在了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整个人微微缩了起来。 她记得那天好像下雪了。 天阴沉沉的,她不喜欢,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她跟往常一样,将衣服穿戴整齐,拿上自己的书包,准备出门。 “姐姐,你要去上学了嘛?”
妹妹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鼻头脸蛋看上去有些红红的妹妹。 妹妹从小就体弱,像这种下雪天特别容易生病。 她记得自己当时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 “等姐姐回来,再带你去玩。”她以为自己的妹妹只是想让自己陪她玩,却不想妹妹摇摇头,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摸出了枚小硬币。
那个一个一块钱的硬币。 妹妹将硬币递到了她的面前,“姐姐,给你。”她看着那个硬币有些楞了。 原来昨天她跟母亲吵架的话被妹妹听见了。 她想要买一个练习册,但是家里条件不好,家里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想要买什么东西,都要仔细的精打细算,省了又省。 虽然母亲想给她买,但是家里的预算已经超支了,如果要买就只能等下个星期,等妈妈发工资了。 但是当时的她却不愿意。 全班都有了新的练习册,而她却只能用着旧的,心里难免不开心。 所以就吵了起来。 妹妹将硬币塞在了她的手里。 “姐姐,你拿去买练习册吧,不过我还有。”
妹妹带着点鼻音软软的说着,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看上去很豪气。 母亲很少给零用钱,几乎不会给。 而妹妹的零用钱,基本只有在她要吃特别苦的药,扎特别疼的针时,母亲才会安慰性的给一点点。 而这个硬币,肯定是妹妹攒了很久的。 “好。”她轻轻的说着,将硬币收了起来。
却没有将这个硬币花出去,而是收在了自己的小袋子里,她舍不得将妹妹的心意花了。 也许是那天的天太过阴沉,雪下的有些大,路边的路灯只有小猫三两只,不免有些看不清路了。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她到了那个地方。 传闻很邪门的地方。 再然后不知怎么,她就再也没能回去,没能实现跟妹妹说的诺言。 不知在这待了多久。 她变得有些不太像她了。 她不记得妹妹长什么样了,她也记不起来自己长什么样了。 她没了脑袋,却奇怪的能看清路,能跟这里的一些东西交流,她还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孩。 渐渐的,在所有人把这里当成家的时候。 她还是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后来有机会出去了。 她去试图找过自己的家。 原来的黄泥地没有了,全是高大的建筑与结实水泥地。 她的家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