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羽的婚事……“祖母,心中可是有什么人选了?”
洛璃歌询问。“本是有的,但看你三哥那混不吝的样子,怕是也没有几家高门小姐愿意。”
洛老夫人叹气摇首:“待回京再看看吧,我也不求什么名门淑女了,哪怕是寻常百姓家的,只要是端正人物,便可了。”
她锤锤腿,看着山顶的烂漫桃花,笑笑道:“自你父兄出事,我便没有再出过门,此次机会难得,便不说这些话了,我们且上山去吧。”
她站起身来,擦一擦额头上的汗:“走吧,继续上山。”
洛璃歌将她给扶稳,便和她一起登山。寻云寺香火鼎盛,又有不少文人骚客来此赏花,因此很是热闹。小沙弥走来,向二人见礼:“两位施主好,不知两位是来上香,还是来赏桃?”
洛璃歌道:“赏花,也想去拜祭一下英烈石碑。”
“赏花向这边走。”
小沙弥为二人指路,“一路有路牌指着,很快便能到山顶桃林。至于石碑,则在西边最僻静处,两位赏花下来,可请寺中僧人带路。”
“多谢小师父。”
洛璃歌和洛老夫人合十行礼,便向着他所指的路,先上山赏桃。一路山路平坦,景致优美,并不会使人疲劳。待到山顶,便是丛丛盛放的桃枝,烂漫艳丽,在天际间格外明媚。洛老夫人享受地眯住眼,任由清风拂过耳捎,鼻息间都是桃花的烂漫香气。随性而来的丫鬟小厮也都开心地在旁玩起来。此处有座椅、有小摊、有文人雅客吟诗作对的地方,也有小姐们踏青之地。洛老夫人寻位置坐下来,对洛璃歌道:“去玩玩吧,我不似你们年轻好动,在此坐着赏赏景便是了。”
洛璃歌本想拒绝,留意到冬雪一双期待的眼,最终点点头:“是,孙女很快回来,您若有什么事,便让嬷嬷来唤我。”
“行了,去玩吧。”
洛老夫人挥挥手,示意她不必理会自己。洛璃歌便携冬雪和时棠走远,到一旁去赏花。她来蓟城是别有目的,并无心思赏花,因此只是看着冬雪去闹时棠,并未去走动。便听身边几人在讨论着:“……那疯女人今日又去我店里了,说什么要让我发家致富,让我请她当什么……什么顾问?听都没听过的新鲜词儿。”
“嗐,别管她便是了,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成天说些疯疯癫癫的话,让人根本同不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但我家儿子就很喜欢和她玩,说她知道的新鲜东西多,还教我儿子背什么……乘法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洛璃歌愣住,倏然转眸看向那二人。正在说话的二人见她忽然转过头来,都是吓一跳。快步上前去,洛璃歌急切询问:“你们所说的那疯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不知道啊。”
两人愣愣回答。其中一个男人反应过来后,对洛璃歌道:“不过,她平时都在金石街附近徘徊,你若找到,去那里应当可以寻到。”
顿一下,他打量着洛璃歌道:“姑娘,我看你是富家小姐,可不要和这种疯女人牵扯上,免得纠缠不清的。你瞧我,这段时间便日日被她纠缠,说什么要给我打工,真是……赶都赶不走。”
“我知道了,谢谢。”
洛璃歌暗自压住心头泛起的情绪,暗暗道:不要激动,就算是穿越过来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还是要先谨慎试探。再看这桃林,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了。孤身来到这世界这样久,骤然听闻还有同类,她心里不可能不激动。只是她怕期待太高,最后遇到并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不断压抑着这种情绪。冬雪折了花回来,高高兴兴道:“小姐,您看这桃花,多好看,您怎么都不走走呢?”
话音落下,未得到回答。她奇怪地看向洛璃歌:“小姐……?”
“嗯?”
洛璃歌回神,“怎么了?”
“我是问您,怎么不去走动走动。”
冬雪道,“桃花开得这样好,您不去凑近看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这里看也是一样的。”
洛璃歌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你昨日出门,可曾去过金石街?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
冬雪立刻答道,“那正是蓟城最大、最热闹的街道,商铺也多开在此处呢。”
“是吗……”洛璃歌点点头,“明日我们一同去一趟吧。”
“好!”
冬雪立即应下来。见洛璃歌仍旧是没有要去赏玩的意思,她便自行拎着花枝去玩耍。在桃林中逗留许久,洛璃歌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去寻老夫人,和她一同回到寺内,去拜祭石碑。往事如烟,这片曾历经残酷战争的城池已经重生,而石碑也渐渐被人遗忘。一路走来,除她们一行人外,便再未看到其他人。只庆幸石碑是在寺庙当中,不至于被杂草掩映、落满灰尘。洛老夫人轻轻抚摸着石碑,眼眸里装满怀念之色。她虽从未来过此地,但看着这碑,便能想起父兄,心中感慨万千。洛璃歌陪着她一同祭拜过,便静静地在旁陪着她。“你不必随我在这里了。”
洛老夫人回眸笑笑:“我便独自在这里静静,晚些时候你再来寻我吧。”
“好。”
洛璃歌知晓,她是当真想要独自一人静静,便没有多说什么,携冬雪离开此处。寺庙内香客众多,洛璃歌对寻云寺并不熟悉,便在此中随意走动着。看到不远处的小沙弥在空闲着,便走上去,随口问道:“能否向小师父打听一些事情?”
“施主请讲。”
小沙弥温和看着她。“不知小师父是否了解江湖中事?”
洛璃歌道,“我来此城时听闻,侠客风九思曾在此处出没,不知他是否还在?”
“风九思?”
小沙弥愣一下:“施主所说,可是那位风月剑客?”
风月剑客?是风九思的名号吗?洛璃歌茫然了一下,倒是冬雪,在昨日探听一整天后,有些了解。便当即道:“对对对,就是这风月剑客,小师父你可知道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