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喊他的时候,也不敢看他,但她能感觉到,傅荆州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能穿透人的脊梁骨。傅荆州隽黑目光落在宁岁身上,他朝着宁岁走近几步,随着傅荆州的靠近,压迫感也随着靠近,下一刻,傅荆州的手扣住了她的下颚。“傅叔叔!”
宁岁对他这个动作,简直有心里阴影了,傅荆州没说话,他看了一下,宁岁脸上的皮肤又嫩又白,是很容易留下印迹的那种。而此时此刻,她脸上就蜿蜒着傅承掐的指印。他视线往下,又看了一眼宁岁的手腕,宁岁的手腕上面也有一圈淤青,他身上的冷意深重,让助理去拿冰过来,带着宁岁去里面的洗手间,洗手。宁岁的皮肤本来就嫩,傅荆州的手劲又足。她的细腕都快被他给搓掉一层皮。但她一声没敢坑。而且两人离得近,傅荆州身上的气压,沉压压的压过来,完全超过了两人应有的安全距离,像是过了界,宁岁很是窒息。而与此同时,站在房间里的傅承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害怕的,他在傅荆州带着宁岁去洗手间的时候,就想要跟着过去。但被助理拦了下来。而孟诗语和宋商商,在还没靠近这间房的时候,就被人拦了下来,两人其实也被吓得不轻,傅荆州那一脚,没人不害怕。孟诗语生怕傅承吃亏,而宋商商则是,不知道为什么傅荆州会将宁岁带走。因为两人没有过来,所以这边只剩下了傅承和助理,傅承完全没想到,傅荆州会管宁岁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把宁岁带进去?是因为他,还是因为什么?傅承的脑袋很混乱,一时之间,很多想法串入脑海,可却从未想过,傅荆州和宁岁是夫妻关系,甚至,连暧昧关系,他都没有想过!而洗手间里,等洗完手,傅荆州又给宁岁洗脸,洗脸的时候,他倒是轻了点,可更要命,等做完这一切,带宁岁出去,然后给她将冰块敷上,消除淤青。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傅承都看在眼里。傅承不明白小叔这是什么意思,整个人震撼又恐惧。傅承虽然叫傅荆州小叔,可实际上,傅荆州的爷爷外面不知道多少私生子和私生女,傅承的爷爷就是其中之一,傅承的父亲充其量就是傅荆州的堂哥。傅老爷子掌管傅家后,就只留下了他爷爷这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入傅家的族谱,所以他们家才能与傅荆州走得比其他叔叔伯伯近一些。可近一点,却并不代表,身份是对等的,他叫着傅荆州小叔,可实际上,从小到大,他和父亲,生怕傅老爷子带着有色眼光看他们,更是怕傅荆州怕得厉害,也不知道傅荆州突然这样暴怒,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或者他是不是看到自己扯宁岁的头发了。傅承越想越觉得害怕,脸都有些白,他看着傅荆州对宁岁的那些举动,回不过神,却还是胆战心惊的说:“小叔,你把岁岁叫上来干什么?”
“承小少爷。”
傅荆州和宁岁被人捉到,当时很多东西都是助理处理的,助理自然知道傅荆州和宁岁领证的事情。助理见傅承还在一副和宁岁藕断丝连的样子,生怕傅承找死,赶紧朝着他道:“您不该叫她岁岁。”
“什么意思。”
傅承朝他看过去。助理说:“傅总前阵子和岁岁小姐领了证,如果按照辈分来说的话。”
“您应该叫她一声,小婶婶。”
助理的话一说完,空气里死一样的寂静。傅承猛地抬眼,惊愕的看着他,甚至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脑袋里却开始嗡嗡作响。傅荆州和宁岁领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宁岁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而且,傅荆州怎么会同意?要知道,傅荆州不近女色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圈子里,确实没有人敢给他送女人,也没人敢爬他的床,之前有人爬他的床,下场确实都很惨。他这个小叔叔,对温娅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根本没人知道,当年为了温娅做的那些事情,就连傅老爷子,都气得差点住了院。现在温娅好不容易回来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傅荆州还去看过温娅好几次,可傅荆州为什么又和宁岁车上关系,还领了证?傅承惊愕又愤怒。“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要叫她小婶婶?”
他又朝着傅荆州看过去,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没有办法相信,傅荆州和宁岁竟然会扯上关系,他说:“小叔,郑特助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但傅荆州却没有回他,他脸色阴沉,目光始终落在一旁的宁岁身上,宁岁眼睛红红的,她也没想到,助理会当着傅承说这样的话!惊愕的抬眼,看向傅荆州。可是又被傅荆州漆黑的眼神给吓住了,傅荆州却扣着她的脸,问:“他还动了你哪里?”
他不问还好,一问,宁岁心里又难受起来,可也不敢同傅荆州诉苦,她被傅荆州扣着脸,感受到他手指的力度,都不大敢呼吸,摇摇头:“没有了。”
傅荆州说:“宁岁,我奉劝你说实话。”
可是宁岁能说什么呢?傅荆州是傅承的小叔,无论怎样,都是一家人,宁岁虽然与傅荆州领了证,也发生了关系,可这样的关系,并不牢靠,就如同她和傅承一起两年的关系,到头来,他还不是对她说动手就动手?男人的感情与维护,都太心血来潮了,保质期也短,比如傅承,比如孟建辉,甚至是傅荆州自己,也同样如此。宁岁哪里敢把自己的委屈说给他听呢?宁岁说:“真的没有了,傅叔叔。”
傅荆州说:“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会问傅承,但凡有一点隐瞒,宁岁,今天我们就在这个楼上,不用回去了。”
宁岁一下子就福至心灵,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她冷汗都下来了,过了一会,又觉得委屈,他为什么老是要逼她,他生来就是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架势吗?可宁岁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宁岁眼底热气往上冲,她压了一下,和傅荆州僵持了一会,见傅荆州完全没有将话收回来的意思,只能平稳又小声的说:“还扯了头发。”
傅荆州说:“过来我看看。”
宁岁僵硬了一瞬,她僵硬着没动。傅荆州说:“宁岁。”
宁岁颤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傅荆州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