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97年的3月,小蒙杰的两岁生日快要到了,但是从过完年之后,因为恩誉怀孕需要掩人耳目的问题上,小蒙杰就来到了乡下跟姥爷一起生活了。
起初,蒙杰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喜爱的,这里有城市里看不到的家畜、有城市里看不到的郁郁葱葱的树林、还有不同于城市的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大片大片的空地,可以供自己玩耍,村里的小朋友也多,每天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但是对于孩子来说,这个年纪还是更依赖母亲。 这天下午,其他的小朋友都去上学了,蒙杰就跟着姥爷秦刚去田地里干活,小蒙杰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正看得认真时,听到村里的其他小朋友都放学回来了,本来蒙杰是很开心的,因为一上午都没有人陪他玩,只有姥爷偶尔过来看看他在干什么,喂他喝水,让他撒尿,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姥爷还是拿着农具在田地里播种。 “妈,我回来了,中午吃啥啊。”姥爷家邻居的孩子小龙还没有进家门,就已经扯着嗓子大喊了。
这时秦刚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准备领着蒙杰回家做饭吃,但是他走向蒙杰的时候,怎么叫蒙杰就是没有回应。 小蒙杰正在默默地落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眼睛里的泪水已经超出了眼眶的最大承载量,一滴滴的留了出来。当然是刚才小龙的那一声叫喊,让他想起了母亲。一声“妈妈”蒙杰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秦刚走到蒙杰旁边,看着小外孙在哭,虽然没有哭出声音,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更扎心。秦刚不想让小外孙这么小就默默承受一切,他更希望蒙杰能够又哭又闹的,因为这样,秦刚就能安慰蒙杰了,小蒙杰这样无声地哭泣,让秦刚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豆豆,怎么哭了呢乖?”秦刚抱起蒙杰,贴心地为他擦去眼泪。
小蒙杰被抱在怀里,看着姥爷,他再也没有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并说:“姥爷,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都不来接我回家。”秦刚也不知道怎么跟小蒙杰解释,他没有办法跟他说是因为恩誉的再度怀孕才把他送回来的,一家人也都非常害怕小孩子出去乱说,一旦这个消息被分管计划生育的人证实,那么几个月以来所有人的努力和隐忍都将付之东流。 秦刚只是简单的拍了拍蒙杰的后背说:“不是的,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他们啊最近太忙了,姥爷跟你保证明天爸爸妈妈就会回来看你的好吗?但是你现在不能再哭了,哭了明天爸爸妈妈来一看,就会发现你因为哭变得不好看了乖,听话啊,不哭了,跟姥爷回家做饭吃。”
小蒙杰瞬间转悲为喜,一听说明天爸爸妈妈就会来接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回到家后,秦刚在做饭,蒙杰在一旁把玩自己的玩具,一会扭头对秦刚说:“姥爷,那明天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秦刚回过头笑着说:“怎么了,跟姥爷在家不开心吗?”
蒙杰想都没想说:“当然开心啊,但是这里没有爸爸妈妈。”
蒙杰缓慢低下了头,小嘴又撅了起来。
秦刚一听气氛不对,生怕蒙杰又因为过于思念蒙适和恩誉又哭了起来,赶紧放下锅铲对蒙杰说:“等会姥爷做好饭,咱们吃完睡一会就去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蒙杰一听到打电话又开心了起来,抱着秦刚亲了好几下。 蒙杰吃完饭早早就躺在床上,等着睡醒后,姥爷带着去打电话。秦刚看着小蒙杰熟睡的样子,也甚是开心。这个小院子因为小蒙杰的到来变得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蒙杰的童言无忌也经常让秦刚笑得合不拢嘴,他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欢乐时光。但是又非常担心女儿的情况不允许女婿来家看蒙杰。 下午三点多,蒙杰睡醒了后满院子找秦刚,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脑爷,脑爷,你在哪里啊?”
细想来也是不可置信的,小小的年纪就离开了父母,他现在语言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说的话往往需要秦刚根据发音去猜测蒙杰正确的意思。
秦刚从前院走了过来,给蒙杰喂了喂水,本来以为蒙杰会忘了打电话的事,但没想到蒙杰喝完水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姥爷,咱们去打电话吧。”实在没办法了,在这个时候,就算再不想给恩誉他们两个人添麻烦,但眼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今天这个电话,是必须要打的。
在前往村委的路上,秦刚牵着蒙杰,给他说着在这条路上发生过的事,让他看看远处的风景,希望能给他建立一个更好的心情。 电话打到了蒙适的工厂里,传达室的老师傅托人去车间喊蒙适,在等待的间隙,蒙杰紧紧抓住手里的电话听筒,生怕别人从他手中抢去。 “喂,谁啊?”蒙适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着电话说。
“爸爸是我啊。姥爷带我来打电话了。”蒙杰听到父亲的声音开心级了。
“是你啊,豆豆,怎么了是不是想爸爸了?”蒙适知道这样问是一句废话,两个月没有见儿子了,他内心也是十分地想念。
蒙杰用稚嫩的声音回复蒙适,“对啊,爸爸,你什么时候带着妈妈来接我啊,我想你们了。”蒙适鼻子一酸,赶紧对蒙杰说:“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爸爸明天请假回去看你好不好啊?”
蒙杰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扭头对秦刚说:“姥爷,爸爸说明天回来看咱们。”
秦刚这时从蒙杰手里接过电话说:“恩誉没什么事吧,你明天回来不要紧吗?”
蒙适看了看门卫大爷,两人有些距离,故作小声地对秦刚说:“没事的爸,她自己在家挺好的,有时候我姐不忙的时候会去陪陪她,一切都正常。明天我请个假回去看看你们。”
秦刚说:“行,那你明天安排安排回来看看蒙杰吧,今天哭了好几次了。而且回来时候再把孩子的衣服多带一些,这眼看天气慢慢变热了,他还没有换洗的衣服呢。”
秦刚说完就把电话给了蒙杰。
蒙杰从电话里听到父亲说让自己听姥爷的话,明天一大早就坐车回来。挂了电话后,蒙杰又抱着秦刚大声地说:“姥爷万岁,明天爸爸就回来了。”村委的人问秦刚,“恩誉怎么了,前几个月秦栋结婚的时候就看着她不太舒服的样子。”
秦刚赶忙说:“没啥事,就是胃不太好,天天去医院打针,这不孩子还小,就先送我这帮忙给看看。”
但是哪个父亲会愿意自己的儿女有疾病呢,说完这句话秦刚赶紧在心里默念:“老天爷,无奈之举,千万保佑女儿身体健健康康的啊,不敢有什么疾病。”
蒙适挂了电话后,赶紧回到车间,找工段长请假,但最近生产任务重,工段长又看蒙适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就不给他批假。蒙适也是个急脾气,听到工段长不准予后就气急败坏的想要动手打人,好在身旁的工友拦了下来,他们又给工段长说了说,考虑到蒙适家里可能真的有急事,再加上他已经发怒了,为了不让事态升级,工段长还是准予了他一天的假期。 蒙适下班后先是回家给恩誉说了一下明天准备回荥阳的事,让她在家等一会自己回来做饭。现在蒙适要去姐姐家,看看明天她有没有时间,来陪一会恩誉,自己恐怕回来就已经晚上了。 来到姐姐蒙贤家里,把想法给姐姐说了,但是蒙贤明天有点事走不开,再来到蒙惠家,蒙惠也没有时间。蒙适思来想去,这个事只能找自己的家人,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行。蒙适想去找父亲,但是一想也不行,父亲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就不要再折腾他了。突然,蒙适想到了秦栋的妻子家瑶,就赶紧调转车头往秦栋的小厂子走去,好在没多远,再加上蒙适骑得飞快,终于赶在秦栋回家前到了厂子里。 此时家瑶也在这里,和秦栋两人听了蒙适的请求,家瑶立马答应了下来并说:“明天下午我请个假,趁着中午大部分人都午休的时候就去家里陪着恩誉,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再走。”
蒙适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只是他看着家瑶闻到怪味的时候也总是想吐,就赶紧把秦栋拉到一边说:“哥,我看着嫂子是不是也怀孕了啊,怎么跟恩誉一样,总是想吐啊?”
秦栋惊讶至极,“啊,不会这么巧吧。”
蒙适对秦栋说:“这事我都有经验了,还是带嫂子去检查检查吧,但是明天也先麻烦她去帮我看着恩誉,我今天给她说了蒙杰来电话,我怕她自己在家想蒙杰,再哭就麻烦了。”
秦栋连忙应了下来,对蒙适说:“恩誉这会应该自己在家吧,我也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回去给她做饭吧,明天我送家瑶过去。”
“行,那明天就麻烦你们了,但还是得说一句啊,明天让嫂子敲门时候轻一点,然后敲两下,等个三四秒的时候再敲两下,这样恩誉就知道是咱们家的人了,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蒙适赶紧跨上自行车往家回。
等蒙适走后,秦栋把刚才蒙适教的暗号说给了家瑶听,家瑶笑了笑说:“没想到这个蒙适黑黑的,看着挺粗鲁,内心还挺细的。”秦栋也没在意刚才蒙适说怀疑家瑶怀孕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认为是厂子里喷漆的味道不好闻罢了。蒙适回到家里,把明天的计划给恩誉说了一遍,又做了一点饭菜,恩誉两个人吃完后,在恩誉的指导下又帮蒙杰准备衣服,一切就绪后,蒙适端来了洗脚水让恩誉泡脚。 “你看看你,在家坐着就把脚放在地上嘛,总是这样悬空,都浮肿了。”
蒙适心疼的看着老婆恩誉的双脚,不断的撩水在恩誉的脚面上。
“傻瓜,这哪是双脚悬空的事啊,明明是怀孕的问题。”恩誉笑了笑对蒙适说。
“啊,那你怀蒙杰的时候脚怎么没肿啊,而且我真的感觉不太对劲,你看看肚子大的,这才5个月了吧,就更那会快生蒙杰一样大了。”蒙适伸手摸了摸恩誉的肚子。
“滚一边去,你盼着我有事是吧,光说我肚子大,我肚子大是因为什么啊,还不是你天天吵着闹着非要那啥,现在还好意思说!”恩誉把脚从水中挑出来,弄了蒙适一身水。
蒙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去医院的路上必然要穿过居住的小区,来来往往的人生怕被看出端倪。此时包括恩誉和蒙适的全家人在内,都以为恩誉怀了一个孩子,但其实这次恩誉真的怀了双胞胎。 “对了,我还想跟你说来着,我看着你嫂子好像也有喜了啊,刚才我去的时候看见她时不时的就干呕,就像你一样。”蒙适好像已经魔障了,一说起来孩子,变得比谁都八卦。
恩誉不可置信的看着蒙适说:“应该不会吧,我哥说他正是事业的上升期,暂时不会要孩子的啊。”蒙适这时候笑了笑说:“哪有什么不想要啊,咱们起初也不想要,但现在不是也要上了。哈哈哈。”
两人说笑了一会,恩誉的心情也变好了,白天家里只有自己的那种压抑感,不敢靠近窗户,不敢下楼吸收阳光,只能在下午有太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才能汲取“力量”。电视里每天播放的节目,恩誉早已烂熟于心,什么时候进广告,什么时候继续演节目,恩誉像个电视编导,一直在后台指挥。 一大早,蒙适就出门了,拿着大包小包,飞快的冲出小区前往车站。坐上汽车后,他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公里数,直到这个数字变成0,又赶紧下了车。 辗转多时,蒙适终于回到了家,一看家里没人,他丢下随身物品,就往田地里跑去。 “豆豆,豆豆。”
蒙适远远的看见儿子在地里蹲着玩,兴奋地喊着儿子的小名。
蒙杰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转身就像蒙适跑去,跑着跑着眼泪渐渐替代了笑容,等跑到蒙适面前的时候,已经哭成一个小泪人了。 蒙适心疼的抱起儿子,安慰了许久蒙杰才不哭了,两人来到秦刚面前,蒙适对岳父说:“爸,辛苦您了,每天要忙地里的事,还得看他,谢谢您爸。”秦刚拍了拍蒙适的肩膀说:“谢什么啊,小豆豆在我这,还能陪着我,我们俩开心着呢,是不是啊,小豆豆。”
蒙杰这时候也说:“对,跟姥爷在家可开心了,每天姥爷都带我来地里玩,有玩不完的泥巴呢。”
蒙杰这时候才想起来看看爸爸身后有没有母亲的身影,一发现没有,蒙杰立马严肃了起来,“爸爸,妈妈怎么没有来啊?”
蒙适现在现在就算一万个不愿意打破儿子开心的心,但现在还是不得不让儿子面对现实。“妈妈一直都不太舒服,你舅妈在家里看着妈妈呢,所以她没有回来看你。”
小蒙杰也许是从父亲的眼中看出了妈妈的无奈,随后说到:“那让妈妈在家休息吧,等我回去了看妈妈。”
秦刚和蒙适都惊讶于蒙杰的懂事,现在亏欠他的只有等以后再弥补了。 郑州的家里,恩誉同样承受着思念之苦,不一会,敲门声响了起来,是蒙适定下的暗号,于是恩誉小心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去开门。 一看是嫂子和哥哥来了,恩誉就开心了起来,招呼他们赶紧进来,坐了一会秦栋就要赶紧回厂子了,临走时交代家瑶:“不知道蒙适几点才能回来呢,晚上你俩就自己做点饭吃,实在不行了,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在这陪陪恩誉,明天一大早我来接你,然后送你去上班。”
家瑶应了下来,送别了秦栋,恩誉两人进屋坐下,恩誉问家瑶:“嫂子,听昨天蒙适回来说,你可能是怀孕了啊,去检查了没呢?”
家瑶有些不好意思,虽说都是女人,这种话题本就是家长里短的,但是家瑶毕竟刚结婚不久,还没有完成由少女变为少妇的心理转变,然后害羞的说:“还不知道呢,应该不是怀孕吧,可能是昨天的油漆味的问题,平时也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这种事还是别大意,你在工厂车间工作,虽然不太累,但是如果怀孕了一定要注意休息才行,而且饮食上也要注意,这可不能开玩笑的啊。”
恩誉对家瑶简单说着需要注意的地方。
“行,等周末了,我让你哥带着去医院看看。”家瑶跟恩誉两个人又说了会话,便躺下睡了一会。
晚上在岳父家吃完饭,蒙适就准备要走,但是蒙杰似乎看出了父亲要走,便又哭了起来,怎么也不让蒙适离开。 秦刚在一旁对蒙杰说:“等到周末,爸爸还会来了,现在爸爸不走的话,路上就没有车了,明天还要上班,让爸爸怎么办啊?”蒙杰也听不进去姥爷的话,自顾自的哭着,任凭谁劝都不行。蒙适被这场景弄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一脸茫然的看着秦刚。 这种场面还得秦刚有些经验的,毕竟自己已经生养了三个儿女,经常外出,孩子们就是这样闹得,这也让秦刚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在记忆里,那时妻子要生秦弦的时候,妻子正要去上厕所,因为农村还都是蹲便,只听林芳一用力,孩子就这样出生了,差一点孩子就掉进茅坑里了。毕竟是厕所,卫生还是差一些的,林芳赶紧大声叫秦刚,听到妻子叫喊,秦刚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到厕所一看,孩子就在旁边大哭,林芳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秦刚见状赶紧帮妻子提上裤子,又叫了村上的人拉上平板车就往县医院跑。 一瞬间,秦家方寸大乱,秦栋和秦恩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众人把母亲往平板车上搬,还有人冲到房间里,一股脑的把床上铺的盖的拿出来放到平板车上,然后父亲一直大喊快点快点,这样的情形,把两个孩子吓得也哭了起来。至此,秦家的三个孩子都在哭,林芳也疼的哇哇大叫。秦刚故作冷静让村里人拉着林芳先走,自己则跑去叫了老四的媳妇来帮忙照看两个孩子。好在妻子和孩子最后都安然无恙。 蒙杰的哭声再次把秦刚拉回了现实,他对蒙适说:“你先抱着蒙杰,把他哄谁,我去看看你叔在家的话,让他骑上摩托车往大路上送送你。”
蒙适抱起蒙杰,一直说爸爸不走,爸爸不走,但蒙杰生怕停止了哭声父亲立马就会走,还是一直哭。蒙适没办法了,就给蒙杰讲起了故事,讲着讲着,蒙杰就不哭了,慢慢地就躺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这是小蒙杰最近睡得最香的一次,因为这是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躺在爸爸的怀里睡着的。 蒙适看着儿子熟睡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像,生怕简单的动作会吵醒儿子,那么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秦刚安排还一切赶紧回来查看,发现小外孙已经睡着了,就让蒙适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赶紧走。 蒙适依依不舍的走了,没有告别,没有亲吻,他真的怕再多停留一秒钟,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蒙适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见妻子和嫂子已经睡下了,自己简单做了洗漱,就去另外的房间睡了。 周末到了,秦栋安排了厂里的工作就带上家瑶去了医院确认一下家瑶到底有没有怀孕。 这几天,家瑶的反应好像加强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浑身乏力,工作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很快,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尿检呈现出的加号,让秦栋开心的不得了,他兴奋的抱起家瑶,自己也要当爸爸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秦家,大家都在为此开心着。现在恩誉和家瑶是两个大家庭的重点保护对象,她们现在只需要享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