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怔然抬眼,对上时修宴初醒般还有些迷离的视线。她说不清自己心头什么滋味多些,先前的恐惧、绝望,现在的惊喜、担忧,全都一涌而来。明明男人让她别哭,可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外滚。于是,时修宴的掌心很快就湿漉漉一片。他不得已,只能将她抱起来,去亲她的脸。可眼泪依旧越亲越多。时修宴似乎有些无奈地低叹:“意意,我们要去看电影,哭肿眼睛看电影会不舒服。”
盛千意听到这句,心头的酸楚委屈一下子发酵,爆发了出来。她抡起小拳头去捶时修宴的肩:“呜呜,我害怕,你刚刚怎么了?就好像消失了一眼!你有事瞒着我,你那天求婚时候就这样了……呜呜,我害怕!你混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越说越气,仿佛只要吵一架时修宴就不会这样:“时修宴是混蛋、渣男!求婚时候说得好好的,你说要陪我一辈子的!”
“嗝。”
盛千意打了个哭嗝又继续控诉:“现在人家嫁给你了、被你吃干抹净了,你说消失就消失,我怎么办……”“呜呜,你是坏人,呜呜,如果你敢消失我就嫁给别人!”
“好。”
时修宴的一声‘好’让盛千意的哭诉戛然而止。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睛红红地,震惊望着面前的男人。时修宴眸色很深,他眼底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他却只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意意,如果我不在了,那就忘了我,嫁给谁都可以,只要对你好。”
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说出这样的话。可盛千意听到这句,脸色瞬间褪为苍白!“你——”她浑身哆嗦,有太多话想说,却一时间一句也说不出来。时修宴竟然这么说!他竟然放手!她明明是故意用这个反话来威胁他,让他好好活着,他却真的在安排之后的事吗?也就是说,他的问题,他已经知道了缘由、还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盛千意想到这个推断,如坠冰窟。就算是刚才时修宴突然失去知觉,她都还抱着幻想、心存希望,觉得他们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可现在呢?他是经过千百次尝试后,发现解决不了了?盛千意听到自己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宴哥哥,我要听一句实话,你到底怎么回事?”
时修宴对上盛千意眼底的破碎,只觉得心脏绞痛。他不该贪婪的。他更不该让她爱上他。如果他当初没那么自私、如果他没有将她抢过来,那么他一个人悄然离开这个世界,她也不会伤心。时修宴紧握住盛千意的手,对上她的视线,只能道:“意意,对不起。”
对不起,说好了陪你到老,结果却是我率先食言……盛千意几乎是吼出来:“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一个原因!”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撂狠话一般:“时修宴我给你说,如果你死了,你前一秒死了,我后一秒也跟着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