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我现在给你个任务,你现在马上去仓库里装五百斤黄花蒿,连夜赶到天门关去,把药材亲自送到楚将军的手里。能做到吗?”
牛德哗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萧枫喊住。 “之前咱们在天门关军中的时候虽然曾经教过他们防止传染病的方法,但毕竟时间已久,你千万记得和楚将军再重复一遍,别忘了。”
牛猛见牛德哗牵马直奔库房,也对着萧枫作了个揖。 “枫哥,我哥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让我陪他一起去吧。”
萧枫也觉得派一人走夜路确实危险,于是从钱箱里掏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牛猛。 “路上该花的钱不要省,早去早回。”
牛猛没客气,拿着银子跟上了牛德哗。 安排好了一切,萧枫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在天门关城门楼上,楚天邙和李山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海你说什么,军中也有兵士得了疟疾?”
王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禀将军,在昨日正午我们就发现病例了。不过请将军放心,骠骑营已经按照当初萧大夫教的方法,划拨出了两个营帐,专门负责照顾以及监管病人。”
李山呷了口茶,长叹一声。 “多亏萧枫在军队时立下的规矩,要是像原来一样让得了疫病的士兵留在各自营中,说不定还要有多少人得上这疟疾呢。”
尽管如此,楚天邙拧在一起的眉毛还是没有舒展开。 “但愿不会再蔓延了吧,如今军中药材匮乏,附近的几个县城也根本采购不到大批量的黄花蒿,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在二人摇头叹息之际,一个哨兵推门而入。 “报楚将军,门外有一人自称牛德哗,说有一批重要的物资要当面送给将军!”
牛德哗?他不就是当初跟着萧枫一起来天门关的那家伙么! 想到萧枫,楚天邙赶忙站了起来。 “人在哪,带我去!”
李山觉得萧枫派人前来一定不会是小事,于是也跟着楚天邙来到了城门前面,借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们老远就看见了牛德哗身边的马车。 “牛德哗?你来这是有什么事么?”
楚天邙见他身后的马车居然是有车厢的,还以为是他带了什么人过来。 牛德哗下车作揖。 “楚将军,我奉萧枫萧少爷的命令,特将这五百斤的黄花蒿送来您的手里,还请您亲自验收。”
说吧,牛德哗扯开车厢帘。满满一车黄花蒿尽数展现在楚天邙和李山眼前。 “好,好,好!”
楚天邙翻看着车上的草药,连喊了三声。 “来人,把黄花蒿卸到粮站去!”
挥挥手,两个门吏立刻赶到马车旁,将黄花蒿转移到军中专用的辎重车上。 “对了,大人,我家萧少爷还托我给您带个药方,说把黄花蒿分成三钱一剂,每餐之前给兵士们服下,一个星期之内疟疾就会痊愈。还有就是请将患病的士兵隔离出来,防止传染。”
楚天邙的军营中早就这么做了,现在再加上这五百斤黄花蒿送到手上,他已然笑开了花。 “来人,去领牛德哗去账房支钱!”
牛德哗一时间楞在了原地,萧枫只让他把东西送过来,可没说让他拿钱回去,他怎么敢随便收钱? 思索了一阵后,牛德哗回想了一番萧枫说话的样子,也学着行了个礼。 “谢楚将军美意,但我家萧少爷说了,身为大楚儿郎为了国家效力是应该的,所以这钱我不能收。”
见黄花蒿已经全都卸到了辎重车上,牛德哗自然也是不敢在多呆一刻,立刻提出了告辞。 看着满满一车黄花蒿入库,李山长叹了一声。 “如此心系家国的好儿郎却不能入朝为官,简直就是我大楚的损失。”
“我看未必。”
楚天邙摇了摇头,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一车的黄花蒿。 “此话怎讲?”
“大疫期间,给天门关将士捐赠了五百斤黄花蒿,拯救了万千人命。这么大的功劳,难道还不足以让李兄修书一封禀告陛下么?”
话音未落,李山便哈哈大笑,直到腰都笑得直不起来了,方才强忍笑意,指了指正在巡视四周的楚天邙。 “你啊,你啊!论坏还要数你们这些个读兵法的,竟能想到让陛下亲自下旨!这回,我量他小子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抗旨!”
说罢,李山便邀请楚天邙一齐去军营中看看生病的将士们,不过被楚天邙一口回绝了。 李山见楚天邙仍在观望远方,于是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担心关内疫病横行,戎人会趁机大举进犯?”
楚天邙冷哼一声。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楚某可以把话撂在这。早则今晚,迟则明晚,戎人定会大举进攻!”
李山看向后方军营,脸上不禁露出担心之色。 “如此这般,可否需要我先带着生病的将士们后撤一些,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楚天邙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狠辣的神色。 “没有这个必要。”
“来人!”
一个士兵立即赶来。 “楚将军有何吩咐?”
“你即刻去病号营里面,给我找两个病情不是很严重的,负责夜间的门口守备。再告诉他们两个,如果戎人大举进犯,不用抵抗,只需大喊戎人来了,跑到安全地方就是了。”
李山指着楚天邙摇着头。 “诶,这兵法让你们读的,简直比狐狸还要狡猾。”
楚天邙阴狠一笑。 “戎人不是喜欢趁人之危么,正好!只要他们敢来,看我给他们准备怎样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