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便道:“爹,我带你去见贾诩吧,爹要命他为外事处大臣,得了此人,可敌郭嘉!”
吕布点首,道:“行!”
二人便慢吞吞的下山了,吕布也没觉得自己去找贾诩是自贬身价,更没觉得女儿自行决断官员任用是冒犯。叫吕布说,要是知己闲吃心,才是真的没有主公命,得了主公病。 就跟那个劝他登基的人似的,还没立下什么要紧的基业了,倒自己先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要不得,要不得! 所以吕布也很淡定,父女二人换了马,又快快的回徐州去了。 这父女一同框,那徐州城就天然的关注啊。 毕竟这父女二人,单个的拎出来,都是了不起的一人,凑在一起,便无敌了,因此二人快快经过,不少人已是凑在一处说他们了。 人一旦有了功业,便是看见了一个影子,也处处都是传说。 一路竟往徐庶府上来了,徐老夫人去了温侯府做客见严氏去了,因而府上只有徐庶和贾诩在,二人一听父女二人一同来了,便忙出来迎接。 特别是贾诩,郑重的看了一眼吕布,先拜道:“拜见主公!”
说的是主公,而非温侯! 吕布已然大喜,忙双手扶了起来,道:“多年不见文和,一恍眼,如昨日一般,没料到你我竟还有这般的缘份!”
贾诩其实也挺感慨的,昔日虽共事董卓,然而是真的没有过私交,讲真,那时候贾诩怎么可能会与吕布有私交啊,他且瞧不上这个人呢,若是当时有人告诉他,将来有一天,他要事吕布,他一定呵呵冷笑,呸他一声。 可见天底下的事,真的意料不到。 吕布感慨,欣喜不已,贾诩又何尝不是。所以才说人为什么话不能说太满,以免日后打脸呢?! “是啊,诩也不曾料到竟有这般缘份,能辅佐主公!”
贾诩笑道。
“快进去坐!”吕布笑道。
“请!”徐庶忙请他们上了席上坐了,又叫侍人奉上茶,这才笑道:“如今多少贤人在徐州相会,实是缘份。这天下,未必有什么真正的人杰地灵之地,只看能不能让人归附,只看此处可有吸引人来的妙事!”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元直与文和能来,全属我儿之功,以后只可放心辅佐我儿,我徐州自然壮大,我吕氏自然更兴盛,我们父女,自然不止如今这点功业!”
这话一出,倒叫贾诩愕然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徐庶,发现他半点不意外,心中便明白了,只怕元直对吕布的这个性格是摸透了。 也是!一般的主公能说得出,只管辅佐我儿的话来吗?!根本不可能…… 能说出这话来的人,要么,是纯粹之人,要么,就是糊涂人。 可见吕布此人之心是真的纯粹,无有私念。 他也是万分的感慨啊,一个人能势大至此,威名天下时,而不得意忘形,不随着地位的提高而改变对身边人的态度,这就已经说明很多的事了。 都说人无威而不立,然而,吕布这样的人,本就自有威严。他如今这态度,反倒更显得他有人情味。 这么一中和,倒取得人的好感。 贾诩笑道:“是,诩自尽力为之,不敢虚应命也!”
“得文和,郭嘉何患?!”
吕布大笑道:“布拜文和为外事处大臣,还请万勿推辞!”
贾诩也大大方方的应了,道:“是!谢主公抬爱诩!”
吕布欢喜不已,喜不自胜,道:“布有今日,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哈哈哈……” 这吕布真是有趣,这个话,要是袁术袁绍他们,会这样说话么?!这样显得多么的幼稚,可是却显得有点可爱了,可见反差这种东西,真的能令人有好感! 吕布还是那个吕布,半点深沉也装不来! 这样的人,除了有点喜怒不定以外,还真的不难事奉,因而贾诩的心是真正的定了! 四人也一派轻松,徐庶叫人上了饭食,竟是同桌而食了,聊了聊陈珪府上的趣事,四人瞎乐一番。 现在都在等着陈珪出招呢,看他能憋到哪一天! 徐庶估计着,怕是陈珪快憋不住了。 贾诩道:“女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陈登?”
吕娴道:“再给他一个机会,我看他便是最烈的鹰,也该驯服了!”
贾诩笑了笑,道:“最好还是多防范他驯服以前,会坑了女公子,现在在围击淮南这么紧要的时刻,不可不防!”
吕娴点了点头。 贾诩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用罢饭,陈宫相府的人来请了,道:“主公,袁术处来了使者和求救书信,陈相请主公前去议事!”
说罢又道:“女公子亦在,还请同去共议!”
“元直与文和也一并去!”
吕娴笑道。二人便都应了。
徐庶还笑道:“公台可是正打算送杨弘回去?没料到杨弘还未服软,袁术使者竟已至!”“寿春之围何其险也!”
贾诩笑道:“袁术焉能不急?!杨弘能沉得住气,是因为他以为袁术还有自保之力。然而,袁术没有一击之力……”
贾诩摇了摇头,又笑道:“若只一人攻,袁术可缓也,然而,四狼在外,袁术焉能不被困?!”所谓四狼,徐庶不问,贾诩这是将刘备也包含在内了,当然了,他这是将旧主张绣也代入进去了。因此徐庶倒觉得,贾诩这是真的对吕氏父女忠了心!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了徐庶一眼,笑道:“刘皇叔虽未出兵,可是背地里,也未必没使力。对我徐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淮南啊,几乎是有机会可得之地,便是皇叔也颇忍耐不住了……” 徐庶听了哭笑不得,道:“女公子休要臊庶,皇叔再精贵,也与庶并不相干了……” 贾诩哪听不出来这二人的官司,心道:这二人之间,倒是有知己之心了。若不然,这种话换一人说,多惹人多心?! 当下四人骑了马,吕布为首,匆匆的就往陈宫府上去了,也别怪现在的徐州没有相府衙门,陈宫只能在自己府上设相府办公。实在是因为徐州本就是小城池,基建本来就不算多,以前的什么府第啊,都基本被世家大族把在手中。吕布来后,只占了一个府为温侯府,其实也没多大,至于陈宫府上就更小了,也就比徐庶的小院子大一些。 吕氏人忙啊,忙的不行,这个时候呢,也万事都以军务为先,因此基建方面是真的跟不上。 便是有能力基建,也是以军用为主啊。 民用啊还得等呢。 陈宫划拨银钱,多数用的基本上在于军用,剩下的才是安抚流民,修城安民所用,至于衙门开支,那是许汜在征的税开度,在如此用度不丰的情况下,这种时候,去修府宅?!呵呵,外面那些来的贤人就能把徐州给吐糟死。当初袁术就是这样啊,本来嘛,他家底就厚,是有钱,给自己造个什么院子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偏偏在淮南受灾的时候去造,在当时就已经被人糟弄死,更何况是在后世了…… 其实钱财再多,也是经不住军费造的,军中的开支,那可真的是烧钱!半点也不夸张。 所以刘皇叔为啥总这么穷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基业的时候,没有税收来源,因而钱有限,军中开支更是无止境,因此,他真的很穷很穷!便是张飞卖了家底,也不过是撑了不到一年就差不多没了。可见耗用有多大,后来虽有人相送财物,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 所以才说基业何其重要,就是因此这个!地里的出息,城池的规划,以及回报,是无穷尽也的。对比起在城中所费的心思和投入,那真的是投入极低,产出极大的一项买卖了! 乱世争天下,是真正的最划算的买卖!当然了,你便是家大业大,一败了,那就血本无归,还得偿命。要是成了,那就是千秋万业的出息了! 家天下!这就是家天下的定义! 陈宫早在门外等着了,一见四人来,便忙来迎,相互见了礼,陈宫便也没有多虚言,只道:“袁术使者已安排在了驿站之中,刚至!”
可见袁术是真急了,这个速度,算是反应极快的了!毕竟从淮南到徐州本就需要时间,而这时间可以赶,可以快马,然而在决断的时候,可见袁术已将至山穷水尽,应该当时很快就决定了。 “可备了多少礼?!”
吕娴道。
众人知道她是想问袁术有多决断和做了多少准备。 “很多,重礼,美人各色,俱全!”陈宫低声道。
吕布听了,耳朵动了动,眼睛也亮了。 陈宫看他如此,也是哭笑不得。 吕娴道:“看来袁术是下了决心,用了血本,是一定要达成目的了!”“是,急着求见主公与女公子!”
陈宫道:“这是递上来的书简,还请主公与女公子过目!”
吕布接了过来看了,又顺手递给吕娴,他气定神闲的阔步走了几步,笑道:“结盟,要回杨弘,同时要徐州助他击退孙策等人,然而这点筹码可不够啊……”眼神之中颇有点耐人寻味和贪婪以及昔日之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