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些事情后,暂时由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管的乱步拥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 屋内陈设干净清新,甚至还摆着几个小星星,这是松田阵平说是家里太多没地方放给送过来的。 小乱步站在这和之前在藤本那完全不同的干净房间里四处看着,此时窗户被大打开着,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带动了厚重地帘子。 一股子宁和的气息随着而来,小乱步深呼吸,他现在重新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一件他身体上的变化。 他现在好像与乱步,这个个体彻彻底底的融合。就像是本来就是这个江户川乱步一样,没有任何排斥反应、什么都没有。 甚至刚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时,他就快速掌握了这个身体。 而且仅用一天就掌握了如何开口说话、如何进食以及如何用自己的理智融合这个身体的大脑。 就像是作为阿布霍斯之眷属的它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段时间,它的确用这个身体切身体会到了人类的一切,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是那种非人感的眷属。 乱步看着那些小星星又想到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那位伟大的不洁之源——阿布霍斯是不会注意到他了。【注1】 就像是曾经的它,无意理会那些尘埃一样。 乱步又有一点茫然了。 他感觉有两个自己在不断纠缠着他的理智和大脑。 一个是高纬度的自己叫嚣着自己不应该堕落成为一个蚂蚁,应该要冲破出来拒绝理智回归伟大的父亲之身。 而另外一个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在渴望着吸取人类的一切、渴望着读懂人类、渴望着拥有探索之心。 但是很快,这几天小乱步遇到的事情和人、一幕幕的都在他脑海里出现。 这些足以让从出生便拥有理智一心想追寻自己意义和茫然空洞的阿布霍斯眷属心动。 哪怕在幻梦境之中受到那位【注2】的保护、那位肆意狂妄的存在的庇护。 但还是让这位与众不同的阿布霍斯眷属诞生了一种新奇的妄想。 探索、勇气、自由都是这些吸引着眷属,它正是为了这些而逃脱,从而答应对眷属来说属于低纬度的漫画书的邀请。 所以另外一种思想被他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 这下眷属正视了自己的真正渴求,他也不再为自己为什么那么适应好一切而感到茫然与疑问。 他就是乱步,乱步就是他,眷属也是他,他就是他。 抬头感受无边的宇宙、低头体验世界的一切、闭眼感受人类复杂情感以及自信面对生活难处、如野犬一般努力的活着。 乱步感叹着想到。 再加上身边还有不同经历的他教导空白的自己,这怎么看,自己都是不同的。 他恍惚之间从窗户那又看见曾经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长什么样子。 但是从自己身边的兄弟姐妹来看,自己应该是这个样子。 那狰狞地像是鱼类的生物张着口似乎在呼吸又似乎在吞食着什么。 而这个生物的脸边有两块鱼鳃正向外凸起。 它身上延伸出来无数肢体正在细细小小地挥舞游动在星空之中,它看起来和身边的嚎叫着挥舞的家伙完全不同。【注3】 但是从后面看去,它好像又孤孤单单的。【注4】 再眨眼之间,小乱步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现在窗户里的自己是一头细软的黑发和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 乱步把窗户关上,再也不去看那星空之上的繁星也不再去理会地上还在争吵的两人。 路边暖黄色地灯光静悄悄地爬上窗户亲吻着乱步的侧脸,似乎这向乱步说晚安。 乱步歪着头想,他有点困了。 在合上眼睛的时候,乱步和另外世界的自己打了声招呼,他知道猎犬乱步一直在看着自己,小乱步满意地蹭着被子很满足。 猎犬乱步的确一直看着小乱步,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安静地陪着小乱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陪着比言语更好。 最后,猎犬乱步回应着小乱步。 【晚安,祝你明天好运,也祝你找到自己的路,愿美梦常伴着你,愿你的梦里有有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虽然小乱步因为搞清楚自己的渴求从而满意地睡去了,但是在某些人眼里,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日本,东京高山集团的别墅里。 月光撒进了房间,照射在左侧卧的苍白着脸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一直摇着头,满脸都是汗。 他惊恐地从梦中醒来,男人脸色虚白像是死人腐朽的色彩。 他睁开眼睛死死地瞪着一点,神色紧张无比,手里紧紧地握着被子。 缓了好久后,他擦着虚汗望着身边的妻子,看见妻子安详的睡姿后。 他轻轻地叹气,还好只是梦。不对,那不是梦,男人咬着牙甚至都有点咯吱咯吱响,在这黑暗之中尤其惊悚。 他的眼神从清明变成狂热,那不是梦……… 男人直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听着外面大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啪嗒啪嗒”声,这使男人脸色更苍白起来了。 他的动静吵醒了妻子,女人揉着眼睛问着自己的丈夫见没有人回她,而房门又开了。 她便撑在门口往外看,恍惚之间,她只看见了黑影在奔跑。 男人像是疯子一般连鞋子都没穿在走廊跑着,连灯都没有开。 然后像是找不到自己药物的快要死掉的心脏病患者一样不断地摩挲,最后他用尽全力打开了大门,此时外面还在下雨,顶着雨就狂奔出去的高山没有一点犹豫。 高山不断奔跑,那些脚印都遗留在了沙滩上,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已经扯开廉耻心的疯子。 他跑的地方。 正是一处漂亮的海岸,这里白天是当地人散步的好去处漂亮的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阳光、开朗的女孩、热情的男孩……等等。 而现在这个注定不安宁的夜晚,就显得有点太过于恐怖了,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坠海、海难……这些太过于不幸的词汇。 大海泛起了涟漪,拍打着巨大的礁石,在岸边不远处有着一条条的危险警戒线。 在海岸旁边,高山跌跌撞撞地来到海边,他无视这些警戒线跨了过去。 然后他时不时地大笑时不时地低头大哭。 他眼神空洞无比又夹杂着疯狂的神情随后跳入大海之中,任凭这个大海吞噬了他。 而他留下来的足迹和血迹都被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 第二天,天才刚打了个鱼肚,萩原研二就起来了了。 他先是揪起还在被窝里睡的不知道哪和哪的乱步,然后又趁着乱步不清醒揉了炸毛的小猫一把。 随后拿着牙刷叹着气无奈地把小猫的嘴巴拉开,再拿来一杯水让乱步无意识地呑到口中。 萩原研二语气温柔:“乱步,张嘴吐出来,乖这个不能喝。”
猎犬乱步嗤笑自己【我早八百年就不需要别人帮我刷牙了,而且我很每天起的都很早……小乱步还比不上名侦探我嘛。】 乱步迷迷糊糊的,他根本没有清醒,但是他听见乱步老师这么说自己,他不高兴了。 小乱步在心里暗暗反驳,赖床也是身为人类才有的东西。 他只是接受了人类的一切而已,这不算赖床。 虽然乱步迷迷糊糊但是还不至于傻到脑子坏掉。 对于萩原研二说的话,他还是听的进去的,于是他乖乖吐掉漱口水。 小乱步早在昨天就给萩原研二贴上了男妈妈的字样。 什么,如果你问为什么不叫爸爸?小乱步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叫阿布霍斯的父亲,虽然阿布霍斯自己都不知情。 萩原研二叹气着把脏水倒在下水道然后捞起一直打哈欠的乱步抱在怀里,八岁的小孩子很轻。 看着软趴趴鼓着脸眯着眼睛的乱步萩原研二还是没忍住使劲用自己的脸蹭了他一下。 这蹭直接把乱步蹭清醒了,他睁开绿色的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逼近他的男人。 长发男人有着漂亮的脸蛋和紫色的瞳孔,这种近距离的暴击让乱步又有点晕晕乎乎的,太……太犯规了。 “等等,研二你不要抱着我啦,我会自己走的,真的是不要老是把我当做小孩。”
乱步马上清醒过来,眼睛里都是控诉某个大人的神情,甚至还撇着嘴发表自己的不满。
“哦?要叫我什么,嗯……不说?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放下的哦,当然啦,不止现在,以后出门都是我抱着你哦。”萩原研二听见小乱步对自己的称呼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一个小家伙开口闭口就是研二真的很奇怪耶,萩原研二打算纠正纠正。 萩原研二满脸都是调笑意味,然后他笑着等小乱步的回答。 在萩原研二等了很久都想放弃的时候,一个小的不能在小,如果萩原研二不注意听都听不到的声音软糯糯地开口:“哥哥。”乱步说完就咬牙切齿,他耳朵都有点红了。 他真的不想喊人哥哥,但是也不想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出门都被搂着不撒手。 小乱步能看出来,萩原研二这个家伙是如果抓住自己的小失误就咬着不放的人。 萩原研二会做到他的承诺的,如果自己不叫,出门都别想摆脱他的怀抱了。 拜托,他昨天刚在警视厅出名,如果之后都这样出门,那他乱步从此之后都会被叫可爱的小鬼而不是聪明的名侦探。 权衡之下,乱步屈服了,但是,他只是暂时的! 猎犬乱步差点把水吐出来,这是什么过分的大人,光明正大欺负一个小朋友。 还有你,小乱步,你为什么屈服那么快,好歹要吊他久一点吧。 再久一点话,萩原研二就放弃让你叫他哥哥了。 放弃了后,后面的事情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萩原研二是真的惊喜,他又忍不住抱了小乱步好几下。 “唉,真乖,那么小乱步先去客厅等我吧,哥哥先去做早餐。”
萩原研二心满意足的放乱步离开。
在乱步离开的时候,他还生怕人无聊塞给了乱步一个遥控器稍微教了一下后再指着那个客厅中间的黑乎乎的电视机,示意可以随意看。 “如果无聊就看看那个吧,好了小乱步,我现在就去给你□□|心便当哦。”萩原研二兴致勃勃地冲进厨房,一声哥哥让萩原研二充满动力,他发誓要让小乱步吃到美味的美食。
乱步握着遥控器愣在原地都还没反应过来。 有这么开心吗不就是做个饭嘛,乱步无力吐槽,而且,别摆出一副做饭好厉害的样子啊。 你也只会把速食放进微波炉的操作吧。 再好一点可能就是煎鸡蛋什么的了,好吧,现在木已成舟,乱步摸着已经扁下来的肚子边走到客厅边转头大喊。 “那么,我想甜甜的早餐啦。”在听到萩原研二愉快地回了个好后,乱步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按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便按了一个键,有些无聊地等待电视上的节目。 乱步放空大脑地想,希望是个推理电影或者悬疑电影,他曾经在藤本那看过一些三流的推理小说,剧情是很粗糙,小乱步也能一眼找到答案,毕竟那些线索都很僵硬。 但是好久没有看,甚至还会有点想念。 可是他的运气不好,随机的节目不是推理节目而是个新闻。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主持人拿着纸片挨个报道。 “昨日,东京因为受到杯护台风影响,因此让海滩的涨潮变得不稳定,这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次,那么镜头给到沙滩,现在我们身处海岸旁边。”
主持人边走边把画面展示给大家看。
嬉笑的人们打打闹闹,活力和青春让人们忍不住会心一笑。 明媚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之上,投射下来的光线投在在被警察们拦截的海岸线上,把那处照的更为怪异。 而浪一下又一下打在沙滩上,把沙滩的沙子都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坑,没有人特意去靠近。 但是正是在这么一片阳光灿烂的地方、合该都是欢乐和笑语的地方。 一个已经浮肿的尸体被水运到了海滩旁边,虽然尸体肿的看不清脸了,但是还是可以从弯弯的嘴角窥视到,这个尸体是笑着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