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此时此刻,不少章台宫里的寺人们正流传着。那个叫王戊的官吏从章台宫大殿出来的时候,可是连滚带爬地,而且还吓得两腿发软,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王戊差点就不能自己一个人走出宫门,还得是几个身强体壮的寺人把王戊抬出去的……另一边。九峻山的庄园里。秦风正背着两手来回巡查着,四下里都堆满了将要制作成各式家具的青檀木木料。张铖、徐桂和南宫衍几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一众学徒也正谨小慎微地忙碌着手上的活计。就连秦墨学派里的弟子们也有不少位列在秦风的庄园当中。那些人都是秦墨学派的堂主唐姑派来相助于秦风的。眼下秦风虽然不用在秦墨学派里任职,认识秦风依然是唐姑最为看重的人,一众秦墨学派弟子们便也不敢对秦风造次,毕恭毕敬地听从着秦风的指挥。有了这些人的鼎力相助,哪怕是今日木工作坊里的活计异常繁重,如今也快到了整顿完毕的尾声。正当秦风看着活计快要做完,准备吩咐下人供应上饭食的时候。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英布正紧赶慢赶地朝庭院里奔来。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英布弓着身子,大喘气道:“东,东家,门外,有,有人求见。”
秦风见状忙道:“英布你怎么累成这副模样?快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英布急忙道:“回东家,有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说奉他家王女的命来面见东家。”
“奇装异服?王女?”
秦风闻声,顿时一头雾水,“哪跟哪啊?到底是谁啊?”
奇装异服就算了,什么王女啊,我听都没听说……秦风的思绪猛地戛然而止。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秦风抖了个激灵,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英布,你快去传那人进来吧!”
“东家,这……”“去吧,无妨的。”
秦风摆了摆手。英布只得拱手离去,没过多久,果然便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跟着英布走了进来。那男子身穿一袭颜色鲜艳的外袍,头上更是顶着一围奇特的冠帽,顿时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好奇的目光。“卑职见过六师将军!”
秦风仔细瞧着那人的装束,顿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紧接着微微一笑,秦风主动朝那男子摊手一扶,道:“贵王女可还安好?”
“回六师将军!我家王女玉体康健!”
那男子拱手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咸阳一别,本官和你家王女也已经有多日未见了。”
秦风微微一笑,此刻秦风已经想到了这男子是什么来历。根据这男子的装束,再加上刚才那男子的只言片语,秦风很容易便想到了这男子定然是滇国王女庄婉清的特使!秦风转而又道:“敢问阁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那滇国特使当即说道:“回六师将军,卑职奉我家王女之命前来拜谒六师将军,一来为恭贺六师将军加官进爵,二来奉我家王女钧旨,特来将此信物交由六师将军!”
滇国特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将一盒装饰精美的锦匣朝秦风奉了上去,而在锦匣之下托着的,还有一大团行囊似的包裹,只不过是用精美的华布所包。“贵王女有心了,替本官答谢贵王女。”
秦风接过那锦匣和包裹,朝府仆吩咐道:“来人,送特使到馆舍去,好生伺候!”
“卑职谢六师将军!”
等到那滇国特使连连拜谢,跟着府仆们离开庄园以后。秦风才独自一人折返回了厅房中。端着手中的锦匣,秦风有些好奇,庄婉清会给自己送来什么样的信物。一别多日,虽然自己跟庄婉清有过一段冤家似的相处,但是也时隔已久,庄婉清如今突然又联系上了自己,到底所谓何事,秦风自己心里也没有主意……启开锦匣,映入秦风眼帘的便是一块洁白温润的玉佩。而在那玉佩之侧,是一卷精细的绢帛。秦风取开绢帛一观,一列列秀气的小字赫然在眼。“郎君,一别多日,妾身甚是想念,妾身不知郎君可曾思念过妾身?“若是郎君把妾身忘在脑后了,倒也无妨,郎君是神仙一般的男子,妾身粗鄙之身,外邦蛮夷,岂敢承蒙郎君牵心……“妾身斗胆,将妾身贴身之物奉上,郎君若有心,感念与妾身当日温情,妾身还请郎君怜惜……”秦风眼睁睁地看着绢帛上写的话语,顿时觉得一阵面红耳赤。额……这个庄婉清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肉麻了?又是妾身,又是怜惜的……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在让我怜惜你的贴身玉佩,若是旁人不知情的,怕是还以为让我怜惜你呢……这还是那个鬼马精灵的庄婉清吗?秦风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中确实有些洋洋得意,那或许是属于男人的独有的自豪感吧。毕竟庄婉清生得国色天香,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滇国都还如此牵挂着自己,秦风又怎能不动容?微微一笑,秦风继续看了下去。“郎君,妾身在此给郎君欠身了,郎君之法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大秦皇帝陛下已经答应了父王的奏请,妾身的二弟不日便要成为大秦的驸马了。“郎君救了我滇国万千百姓的良家女儿,也救了妾身,妾身,万死难报……”秦风看着庄婉清写的绢帛,忽而也想了起来。那日自己的确曾经跟庄婉清出谋划策,让庄婉清奏请滇国国王上书大秦皇帝。以让滇国的王子成为大秦的驸马,而眼下大秦面临着内忧外患,始皇帝也势必会同意的。眼下果真如此,秦风不由得有些欣慰。继续看着,秦风便看见庄婉清的话语愈发温婉了起来。“郎君之恩,妾身就算以身相许都不足以报答万一,妾身在此立下誓言!“从今往后,不管妾身和郎君相隔千里万里,只要郎君一声令下,妾身定然赶赴郎君的身边好好侍奉郎君,有违此誓,妾身必堕九幽,身死魂消!“郎君,先前在咸阳时,郎君曾将衣袍赐给妾身御寒,妾身特将郎君的衣袍缝补一番,还请郎君莫要嫌弃……”秦风看着庄婉清春情满满的信笺,面红耳赤地将其合上。再翻看到锦匣下的包裹,秦风拆开一看。但见一件缝纫得井井有条的衣袍赫然居在当中!秦风一眼便看出了这衣袍正是当日自己披在庄婉清身上的那件。正当秦风打算摊开衣袍仔细看时。忽而厅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东家,那位王大人又来了,东家您见还是不见?”
秦风闻声顿时变得一脸疑惑。嗯?王戊?我不是教给王戊行省制了吗?这个时候,按理说王戊应该在章台宫朝始皇帝上奏呢啊!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了?